明明,以前在船上的时候,天黑之前,阿云就会婉言告辞——除了那次聊过头了……今天怎么了……
因为医者本心,她很少在意这些男女大防,一个医者眼里看到的永远是病人,而不是男人或者女人。
但那也仅限于治病救人的时候。平日里,她还是会注意点的,不过大唐风气开放,这个世界要保守得多,她虽然有注意,但偶尔也会放松给忘记了——比如刚刚被阿云抱着走来走去……
怪不得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她还干过把重伤的士兵扛回营地的活呢!
花谷里最腼腆的师姐,平日里与众位师兄研讨医术时说话都细声细气,脸红得不行,但在战场上,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将那些血污满面生死不明的男子背起往医疗帐跑时,却是丝毫看不出在意男女大防来!
那些虚无缥缈的贞节,比起人命来,不止一提。
但是现在不是那种特殊时候啊……
原随云的手从额头慢慢移到了脸颊上。
手下的温度让他知道,阿晚只是对此有些困扰,并没有女孩子的羞涩。
是太小了吧,还不懂这些……
她甚至不懂为什么那些女孩子略略靠男子近些,就面红耳赤的原因。
俗话说的,没开窍。
“我很担心阿晚的安全,不敢离开。”原随云听不出自己声音里的异样,他希望阿晚也是如此。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提出抗议。
想要她听出来,听出他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朋友的立场。
也许他的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阿晚还没到会注意到这种事的年纪。
但他依然希望,阿晚能往这方面想一想。
哪怕只是一瞬也好。
怎么可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泥沼中,而你却干干净净地站在边上,无辜又茫然地看着在其中挣扎的我呢?
下定了决心,原随云忽然感觉心里轻松起来,但也只是一点错觉而已——不知何时握紧的手诉说着他的紧张。
“既然阿晚担心这个,明日出了大漠,我们先去阿晚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