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非常低落,原随云想了想,虽然想说“天下无处无芳草”,不过如果喜欢上其他人的女孩子是阿晚的话……
阿晚若是喜欢上别人的话……
他否定了。
不会的,阿晚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原随云笑得沉郁,似是有黑气在他深沉的眼中起伏。
因为死人是不会有喜欢这种心情的。
再怎么难过,日子总归是要过的。
霍天青按了按额头,苦笑:“我前阵子还特意寻了珠光宝气阁里手艺最好的匠师,定了一支簪子,想送给飞燕……”
而现下,簪子还未打好,佳人却已远去。
“随云,代我去与楼匠师说一声,那簪子我不要了。”他的面上苦意更为明显,“我怕自己去了,又是一场伤心……”
原随云没有拒绝,即使有很多地方相似,但霍天青和他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上官飞燕能留下一条小命来。
“好,我这就去。”原随云站了起来。
不过,上官飞燕既然是为了钱权而转投他人怀抱……
总有一天,也会死在这上面。
这点原随云没有告诉霍天青,那种女人早死早投胎,用不着再让霍天青为她伤神伤身。
他在珠光宝气阁里也有段时间了,行走不是问题。那些奴仆见他走来,也是驻足行礼,原随云也一一接受了。
大概是他表现得太过自然了,到如今,除了霍天青外,都未曾有人知晓他是个瞎子。
原随云和那位楼匠师说了一声,正要离开,忽然想起阿晚再过两年,也该是及笄的时候了。
是可以用簪子的年纪了。
晚枫正努力偏头,避开宁小裳手上的白梅珍珠银簪,细小的珍珠在匠师的巧手下用银丝穿就,编成白梅花的形状,配以银簪为底,素净到极点,却也华美到了极点。
有人说黑白是最为简单却也最难以把握的色彩,而宁小裳手上的这只白梅珍珠银簪就把“白”发挥到了极致。
见女孩偏头避开了簪子,宁小裳那张漂亮的脸就垮了下来:“阿郁不喜欢吗?”
晚枫抿抿唇,犹豫了一下:“……喜欢。”
虽然自己的品位被肯定,宁小裳还是喜欢不起来:“那为什么要躲开……”
花满楼在一边笑了起来:“是因为不能随便让人给自己簪发吧?”
一个男子为女子簪发,是有特殊意义的,那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
“是这样啊……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挑的簪子呢!”宁小裳一脸恍然大悟道,干脆利落地把簪子放在晚枫手里,呆不住的小道士又奔去看其他首饰了。
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宁小裳撇了撇嘴:那种事他当然知道,只是……
看了眼那正端详手中簪子,考虑插在发髻何处才好看的小女孩,蓝白道袍的小少年低下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首饰上。
没事,下次继续努力!
反正这里没有于睿师父扯他后腿︿( ̄︶ ̄)︿!
珠光宝气阁是天下有名的珠宝铺子,往日里来看首饰珠宝的人也多,不过晚枫一行人此时是在珠光宝气阁的二楼,这里比一楼的大堂要清静得多。
虽然前不久陆小凤才下了阎铁珊的面子,不过生意人做事总归是和气生财,这会儿晚枫等人来珠光宝气阁,也没遇上什么怠慢的事儿。
掌柜的上茶还上得很是殷勤,连拿出来的珠宝精致程度也不同凡响,饶是以晚枫和宁小裳的眼界,也觉得眼前一亮。
就是不知道这份殷勤,其中有多少是看在江南花家七少爷的面上的。
二楼招待的人都是身份不太寻常的,故而宁小裳余光撇见又有一行四名女子自楼下走上来时,也不在意,继续看东西。
只有晚枫多撇了那四名女子一眼:江湖儿女打扮,四人皆带剑,会被引上二楼来,是与珠光宝气阁的老板有交情吧?不过年纪太轻,不像是能和阎铁珊做忘年交的样子,那大约是师门长辈的交情吧……
这些在心底一过,晚枫也没再多注意。
只是有时候,人和人的交集就是那么产生的。
正当晚枫看中一只芙蓉白冻石簪,准备拿起来看看时,横里伸出一只手,先一步拿走了那只簪子。
☆、
这珠光宝气阁二楼的陈列与众不同。
多数珠宝铺子里,那些珠宝首饰收拢在匣子中,待客人要看时,才由掌柜的用钥匙打开柜子取出来。而在这珠光宝气阁里,陈列着两排半人高的柜子,去掉了顶部的木板,客人站在柜子边,往里面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铺着锦缎的柜中,置放着种种首饰。
这样的安排方便了客人自行挑选喜爱的珠宝,但也有些坏处,那就是当两位客人同时看上一件珠宝时,端的是只能拼手快手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