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要努力地挤出一些感伤或是怒气,可惜并没什么作用,心里空空的,仿佛真的像桃枝所说的那般,我没有心。
忽有阵甜香窜入鼻间,我抬头一望,沈珩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手里有一袋糖炒栗子,香喷喷的,惹得我馋虫都出来了。
桃枝的事立马被抛到九霄云外,我兴冲冲地大步走到沈珩身前,道:“师父,你回来了?”
“嗯,事情解决了。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城门外有人卖糖炒栗子,想着你喜欢便买了一袋。”沈珩笑着,又道:“找个地方坐下来吃?”
我原是想出了一品楼就去找司马瑾瑜,司马瑾瑜既然能把红翡雕花簪给我,肯定也是晓得它的作用。梦中的秦沐远与如今的司马瑾瑜,我想,我应该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我现在信有前世今生,但并不表明我愿意接受上辈子乱七八糟的事。不管上辈子我欠了谁,亦或是谁欠了我,那都是前世的事情,这一辈子的我,仅仅是萧宛,爹娘的女儿,兄长的妹妹。
不过半途中杀出个沈珩,香喷喷的糖炒栗子让我无条件地暂且放下司马瑾瑜,我与沈珩去了附近的茶肆里。坐下来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剥开栗子,沈珩轻拍我的手,“小心烫,我来。”
说罢,沈珩让茶肆里的小二拿了个空碗过来,将剥好的栗子放在碗里,我执起一颗,吃进嘴里时,肚里是满当当的幸福感。
沈珩边剥边对我道:“这几天可有做噩梦?”
我又咽下一颗栗子,沈珩给我递了杯茶,笑着道:“慢慢吃,一整袋都是你的。”
我摸摸鼻子,嘿笑一声,“只是太久没吃这个了,平时在王府里爹娘都不许吃外面小摊卖的东西。”我轻抿一口茶,方是将这几日来有关红翡雕花簪的发现告诉了沈珩,连梦中的事也没有落下。
说到谢宛时,我叹了声,“师父,梦中的那个跟我同名的女子也无辜了些,人都死了,结果秦沐远却想要纠缠到下辈子,还有个叫沈晏的,生前不珍惜也就罢了,死后还争些什么。”
沈珩脸色颇白,剥着栗子的手有些抖,我没有在意,道:“师父,你信有前世今生么?”
栗子放入碗中,沈珩低声道:“信。”
我靠近沈珩,压低声音道:“师父,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怀疑梦中的秦沐远就是司马瑾瑜。若是你没有出现的话,我本来是想去找太子说清楚的。”
“说什么?”
我道:“自然是让他放下前尘往事了,即便我当真是谢宛,可我现在是萧宛,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事,跟我都没有关系。”顿了下,我拈了颗栗子放入嘴里,口齿不清地道:“我琢磨着,秦沐远喜欢的也许是沈晏。”
“咳……咳咳咳!”
沈珩蓦地咳嗽起来,我吞下栗子,道:“师父,怎么了?”
沈珩喝了大半杯水,才道:“不小心呛到了。”
我放下心来,继续道:“虽然我至今仍旧不晓得喜欢的感觉,但平日里听多了,也觉得秦沐远像是喜欢沈晏,若是秦沐远不喜欢沈晏,怎么会十年如一日地陪着沈晏?两人日夜相对的,且又用同样的兴趣……”
“……兴趣?”
我道:“都在桃树下给谢宛安置了坟冢,若是他们两人在一起,说不定以后伤心时还能一起谈谈谢宛生前的事。”
沈珩一声不吭的,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蓦然想起北朝风气严谨,断袖之好定也是不能容忍的。我方是住了口,转移话题道:“师父,你也吃。”
我把栗子递到沈珩嘴边,沈珩脸色好转,眉眼间又是平日里所见到的柔色,他张嘴咬下我两指间的栗子,薄薄的唇碰到我的指尖时,我感觉到有道温润滑过。
旁边有姑娘“哎呦”一声,捧着脸,“我不行了,这场景好旖旎。”
我一怔,沈珩礼尚往来地也拈了颗栗子,“阿宛也吃。”
我此时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盯着我们俩,而沈珩手里的栗子近在咫尺,似乎不吃的话有些不厚道,但吃的话似乎也些不妥当。
我进退两难。
沈珩忽然缩回了手,悻悻地道:“这栗子脏了。”
我心中松了口气,还是沈珩好,懂得为我解困呀。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肿么都不喜欢师父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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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我告诉阿娘我放桃枝自由了。阿娘笑了笑,只道:“桃枝是你的人,你喜欢怎么做便怎么做,娘不干涉你。”
梨心知道桃枝离开后,有些失落,我看得出来梨心因桃枝的不告而别闷闷不乐。梨心伺候我宽衣就寝时,嘟囔了句,“桃枝真没义气,走了也不跟我告别一声,害我心里不舒服。”
我问:“梨心,你伤心么?”
梨心不假思索就道:“当然伤心了,好歹也相处了十来年。不仅伤心,而且还很生气。”
我听了,有些沉默,手掌抚上胸口,心跳声缓而有力,跟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