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这个女人也太过于执拗了?明知道舒彦哥哥根本不认可她这个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这不就证明封建思想毒害之深吗?让她成为一个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依照那些条条框框而活的人。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傅嘉树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车子已到唐园,傅嘉宁下车前侧头看傅嘉树,“哥哥,你是接受西方教育的人,希望你不要成为封建思想的帮凶。”
这?他封建?难道给人留有余地叫封建?看着穿着西洋裙装的妹妹走进唐园。傅嘉树叹了一口气,开车离开,转弯到霞飞路上,前头一辆福特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洋装的丽人正在焦急地问:“能不能好呀?”
“六姐姐。”傅嘉树探出头,这就是那个被丈夫嫌弃是个封建女子,没想到离婚后反而过得有滋有味的那个陈家六小姐。
陈六小姐听见傅嘉树叫,一路小跑过来:“嘉树。”
“这是怎么了?”
“我要去火车站坐火车,车开出来没多久就坏了。”
“巧了不是?我也去火车站,上来!正好顺道儿。”
陈六小姐让司机拿了行李过来,牵着一个五六岁男孩儿,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过来上了车,母子三人坐在后排:“小昊、小蕊,谢谢叔叔!”
两个孩子开口:“谢谢叔叔!”
傅嘉树开车:“不客气。六姐姐带孩子去哪儿?”
“回老家,他们爷爷奶奶想孩子了,我带他们回去住上几天,老大还要读书,就不回了。”
这位陈家六小姐虽然跟前夫离婚了,但是跟前公婆却保持了很好的关系,前公婆只认她而不认前夫的心上人,至今孩子跟着陈六小姐。
傅嘉树想起刚刚跟妹妹争论的话,估计宋舒彦算是郎心似铁,等下去接的那位女子,悲剧几乎就是注定了。
不过眼前就有一位跳出悲剧,为人称道的女子,他问:“六姐姐,有个忙想要请你帮。”
“什么忙?”
“有个跟你经历类似的女子,不知道六姐姐能不能把她放在你们公司做事?”
陈六小姐抬头问:“跟我经历相似?怎么相似,有没有上过学?”
“肯定是读过书的,不过应该是老家私塾那种,她成婚之后,先生因为嫌弃包办婚姻对她不理不睬一直待在老家,如今公婆希望她来上海与先生在一起生下孩子……”
傅嘉树还没说完,被陈六小姐打断:“千万不能生孩子,生了孩子太多的牵扯。”
陈六小姐说完,又叹息:“不过没有经历过苦痛挣扎,又怎么能大彻大悟?”
“如今她来上海,先生避而不见,我想若是你能帮忙,到你那里,能得到你的开解,看到了你这样的榜样,她能走出来,那就是大功德了。”
陈六小姐知道傅家没有包办婚姻一说,所以也不会是傅嘉树自己,傅嘉树跟宋家那个大小子关系极好,她问:“你说的莫不是宋舒彦的那位自幼定亲的太太?”
“是啊!”
“可这话,怎么是你来说?我听老家的人说,宋舒彦连夜跑了。他若是不喜欢,又不希望这个姑娘蹉跎一生,应该是他来跟我说吧?”
“他跟我说起这个烦恼,之前我也苦思没有办法。见到你了,才想起来。你要是同意了,我跟舒彦兄说去?”
“可以,等我老家回来,你让他来找我。”陈六小姐想起自己当年的困顿,也希望能拉人一把。
车子到了火车站,傅嘉树下车给母子三人提行李,送母子三人进了火车站。
回到车子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着【宁波宋家大少奶奶】字样的纸。反复看了看,一个没有姓名的女人,她的标识就是宋家大少奶奶,她来的任务就是为宋家生下长孙,然而这个任务她注定没法子完成的,这个人跟这张纸一样只剩下黑白色,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恐怕注定就是悲剧吧?
不知道自己的一点点帮助,能不能让她的命运有所改变?
傅嘉树拿着那张纸往到达处去,到达处口子的黑板上,写着列车到站的时间,还有五六分钟分钟,他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等了一会儿,直到铃声响起,他再次往到达口来。
第一波到站旅客已经陆续出来,这年头能乘坐火车的,那都是有些身家的,所以旅客大多衣着整洁,或是长衫或是西装。
傅嘉树在人群中辨认老家那种打扮的年轻女子,出来的年轻女士本来就不多,偶尔有也是穿着旗袍的女子,而且年纪都是三十往上的,由远及近倒是有一位,除了年纪什么都不符合的女郎。
这位年轻的女郎,头上戴着窄檐礼帽,帽子下面是一张眉目精致的脸,唇色更是大胆地用了浓烈的大红色,跟那如羊脂白玉的皮肤形成了激烈的视觉冲击,这样的明艳,让人想起了这个季节里盛开的牡丹,艳丽地理所当然且盛气凌人。
再看她的穿衣,中西混搭,居然没有丝毫突兀,上身一件白色的西洋泡泡袖衬衫,下面的裙子倒是老家女子常穿的绣花马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