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春和脸皮微微一红,穿上他做的那件,和他穿着一模一样走在外头,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大过年的,不好穿太素。”她给自己找理由。
谢景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欺身上前,“换了去,不然我替你换也行。”
顾春和急急躲他的手,“丫鬟们都在外间候着,你安分些吧,咱们坐着好好说会话,不成吗?”
正闹着,却听春燕隔着门帘禀报,“姑娘,门上来了一位姓杜的妇人,说有急事求见您。”
“请她去暖阁。”顾春和一听就知道是杜倩奴,匆匆整了整衣服,如蒙大赦般从房间逃了出去。
谢景明慵懒地躺在暖炕上,一下一下抚着旁边的锦被。
李勇是官家的耳目,肯定把宋孝纯的话原封不动转给官家了,宋家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几乎有点挟百官威胁皇权的意思,官家这回应不会忍他。
官家把皇权看得比什么都重,决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如果太子继承大统,朝政大权必定旁落,宋伋就会成为隐形的“太上皇”,这显然是官家最不愿看到的。
端看官家怎么处置了。
杜倩奴来,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谢景明起身下炕,悄悄绕到隔间的屏风后头。
“不到走投无路,我真不想开这个口。”杜倩奴是来借钱的,“他说过些日子再来接我,转眼快一个月了,连面也没露过,他留给我的钱也用光了,我真是,唉!”
顾春和忙让春燕取钱去,因想着杜倩奴奢侈惯了,还暗中叮嘱春燕多拿些银钱来。
“要我说,和他断了也好。”顾春和安慰她,“你安心过年,等出了正月,我帮你找个差事,咱有手有脚的,还能养活不了自己?”
杜倩奴苦笑道:“我是真没想到……想当初也曾山盟海誓,他指天咒地绝不负我,说今生今世只我一人就足够了,什么富贵荣华,什么名誉地位,他都不在乎。那些话还在耳边呢,人怎么就变了?”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万花楼里当我的花魁,起码不会沦落到连银霜炭都用不起的地步。”
杜倩奴越说越伤心,“离开那里时,妈妈说,十个男人九个半是负心汉,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重新来求我的。我当时狠狠骂了她一顿,结果她说的全都应验了。”
顾春和吓了一跳,“人可以回头看,但不能走回头路,好容易跳出火坑,可不能再回去!”
“对,死也不能重新当妓子。”杜倩奴惨然笑了下,“春和,我到底没有你母亲那样的好福气,想想也是,你父母是青梅竹马,有打小的情意在。我和他没有,只有无法跨越的门第之差。”
“门不当户不对,再深的爱恋,终究是镜花水月,梦幻一场。”她梦游似地喃喃道,“好聚好散,至少他不要骗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顾春和看她神色恍惚,莫名心头重重一颤,小心劝她留下,“就在我院子里住着,王爷是很好很好的人,不会说什么的。”
杜倩奴只是笑着摇头。
她辞去了,顾春和的心却悬在半空,一想到她走前那副样子,总觉有事要发生。
便暗中让萱草留意杜倩奴的行踪。
过了十五,这个年就算过完了,店铺开张,衙门开印,京城各处逐渐变得繁忙。
街上巡逻的官兵也多了起来,说是缉拿盗匪,然而盗匪抓了几个不知道,街面上倒有数家店铺以“窝藏匪寇”之名被查抄了。
其中就有那家古董店。
顾春和不知道这些,她听萱草讲,杜倩奴几次去宋家找人,都被门房赶了出来,虽没动手打人,但奚落话没少说。
今天一早,她又守着宋家大门坐着去了。
这可不是事!
顾春和打算把她劝回来,萱草不放心,那毕竟是宋家,个个不安好心,就算要去,也要和王爷一起去。
谢景明这阵子忙得很,一连几天都在衙门里忙活,顾春和实在不愿打扰他。
可萱草说的有理,她自己也不愿节外生枝,再给谢景明惹麻烦,就派人给他送了个信儿。
出乎意料,谢景明一听说去宋家,竟然马上来了,眼中藏着促狭的笑,“此等背信弃义之事,我当然要帮忙宣扬一把,搞好了,没准真能让杜倩奴如愿嫁给宋孝纯!”
宋伋已是焦头烂额!
古董铺突然被抄, 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漏,等他知道时,铺子的掌柜账房伙计, 共计三十七人全被抓进天牢。
相较于其他人的慌张,刚开始, 宋伋十分沉得住气,派人悄悄给起居郎杨盛送信——铺子名义上的主人是他夫人娘家侄子,只要杨盛咬死了不知道, 事情便到此为止了。
结果杨家一大家子带报信的,统统被李勇包了圆!
这下宋伋坐不住了。
李勇是官家的心腹, 他一出面,这事可小不了啦。更令宋伋惊惧的是, 他都不知道杨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