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小心问:“是有什么忌讳?还是不方便?”
“我……我,”顾春和深吸口气,脸色比枝头的杏花还要白上几分,“因为,因为那天,我娘走了。”
谢景明心猛地一缩,只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别人欢欢喜喜盼望的日子,充满祝福和欢笑的日子,于她,是冷清和悲恸,是绵绵不绝的哀思。
不知道怎样安慰她,他也经历过至亲的离世,在极致的哀伤下,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碎花如雨,悠悠荡荡从他们中间飘落。
谢景明伸手摘去她头上一片落花,“你以后都不准备过生日了么?”
顾春和“嗯”了声。
谢景明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想了想说:“那这次就先不办了,去寺庙给你母亲做场法事。”
“好。”顾春和轻轻拉拉他的袖子,“对不住,白让你们忙活一场,也替我和许清他们说声对不住吧。”
“原就是我大意疏忽,为何你要道歉?不过,若你真心过意不去的话……”
谢景明微微俯身,把嘴唇凑到她唇边,几乎是贴着她的嘴唇说:“亲我一下。”
一层淡淡的红晕,覆盖了脸上的苍白,顾春和偷偷左右瞧瞧,林子里只有他二人。
她嘟起嘴,蜻蜓点水般掠过那略带凉意的薄唇,不待谢景明有所反应,转身就跑。
第一次主动呀!
可惜这个吻,歉意比爱恋多。
谢景明轻轻摩挲着嘴唇,看着那道轻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林子那端。罢了,暗藏心底的伤痕纵然不能消失,也会被越来越多的喜乐冲淡的。
二月初九,仍是温泉山庄旁的那所皇家寺庙。
这是第二次来这里了,寺庙前却不似上次来时那般热闹,行人也寥寥无几,衬着悠远苍凉的钟声,倒真有点世外清净之地的意境了。
“今儿个是大日子,我让寺庙提前清了场。”谢景明解释说,“清清静静的,做法事也显得恭敬些。”
他在佛前上了柱香,双手合十,闭目站了片刻,便把偌大的佛堂让给了顾春和一人。
顾春和不禁抿嘴偷笑了下,这人从不信鬼神的,上次来就没有进香,这回不但烧了香,还许了愿。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佛祖端坐莲花宝座,眼眸低垂,目光带着悲悯,自云端撒向跪在佛前的柔曼身影。
母亲,你在那边还好吗?
爹爹说,你化作了一颗光芒闪烁的星星,只要我抬头,就能看见你。
我对着星星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你有没有想我?我想你想得抓心挠肝的,可为什么,你出现在梦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母亲啊,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呀,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望着我时,我的心就砰砰跳个不停。
真想永远留在他身边。
可是,就这样是不行呀……
悠扬的钟声扩散在玫瑰色的薄雾中,伴着阵阵诵经声,肃穆而庄严。
顾春和站在殿前的大铜香炉旁,抬头望向高远的天际,广袤无垠的苍穹下,一排鸿雁缓缓往北飞着。
堪堪高过屋檐的枝头上,两只雀儿扑棱着翅膀,吱吱喳喳。
顾春和笑了笑,慢慢向院门外走去,门口只有许清一人。
“王爷呢?”她问。
许清挠头,“……不知道。”
不知道?顾春和一怔。
“郎主没让人跟着,不过留了话,姑娘做完法事,直接去厢房歇息即可,他稍后就来。”
或许他也去祭奠他的母亲了,思念亲人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顾春和很是理解。
前殿,佛桌旁,老和尚捧着签筒战战兢兢,旁边的摄政王大人一脸凝重。
老和尚:所有的下下签都去了,这回王爷总不至于再那么倒霉……吧?
谢景明伸出手。
老和尚忙奉上签筒。
谢景明却缩回手,“水。”
立时就有知客僧捧过香茶,谢景明皱皱眉头,不接。
老和尚脑筋转得快,忙放下签筒,亲自端来一盆水,并香胰子细棉布等物。
谢景明慢条斯理洗过手,再次伸向签筒。
老和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佛天祖宗保佑,上上签,上上签,一定要上上签,老衲这颗脆弱的心脏,可经不起王爷第二次摔签筒啦!
谢景明已拿出一根,看了看,却收起来了。
老和尚纳闷,“王爷?”不需要老衲解签?
谢景明笑笑,放下一袋金叶子,转身施施然去了。
把老和尚好奇得!待摄政王的身影一消失,哗啦一声,他立刻把签筒所有的签儿倒出来,挨个儿看少了哪支。
点了一遍,老和尚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