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谢少怀。
幸好陈豆敏捷,先行告诉阿殷,便退避到一旁,没让谢家父子瞧见。阿殷本来也想避开的,但谢少怀眼尖,她没来得及动便听到他的声音,索性当作自己没瞧见,慢慢地走进林子里,待他们走远了,才与陈豆出来。
阿殷驻足望了会,才与陈豆继续往山庄走去。
不一会,便到了山庄。
有小童前来,带阿殷前去沐汤。侍候的丫环还是上回的那个目不能视物的翠玉。翠玉替阿殷换上雪白的宽袍大袖时,笑吟吟地道:“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以往侍疾的人出来后都要养上半个月的伤呢。”
阿殷一听,便知她误会了。
他们家的那位侯爷对别人用真鞭,对她可不用。
她平静地道:“我自己来。”倒也不像上回那么拘谨,小童捧了小银盆过来让阿殷盥洗,阿殷也落落大方地照做。之后,小童带着阿殷走过穿山游廊,到达一处院落。
小童侧身,道:“姑娘请。”
阿殷抬首望了眼天,日头正好,岂料进了屋,却与上回一样,漆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外头的日光竟半点也进不来。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她能清楚地听到穆阳候的呼吸声,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急促。
“过来。”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伴随着一丝压抑。
她看不见周围有什么,只能慢慢地摸黑往前走,一小步一小步的,大约是走得慢了,那道像是萦绕在她身边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没等她站稳,已有一道灼热的手臂箍紧她的腰肢。
喷薄而来的热气缠上她的耳尖,背后同是热得发烫的身体。
“本侯没有逼你。”
阿殷只道:“侯爷手段高明。”即便做了心理准备,可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说出来的话语气里忍不住有一丝愤懑和不平。落在沈长堂此时的耳里,却觉得此话无端可爱得很。
他不以为意地道:“是么?”
阿殷咬牙切齿,只觉沈长堂简直比洛娇还要可恶,得了便宜还嚣张得很。偏偏别人就是有这个本钱,再嚣张再可恶她也只能认了。她深吸一口气,冷不防的,唇上探来两根手指头,带着微凉的寒意。
“不许咬。”
好生霸道!连自己的唇不让咬了!
她下意识地咬得更紧。
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令沈长堂觉得如此新鲜,甚至有些爱不释手,轻轻地一点,滑过唇心,碰触到坚硬的牙齿,指尖上微微带了湿润。
阿殷害臊极了,侍疾便侍疾,哪有人这样玩弄的!
她一恼,也许是黑暗中蒙蔽了她的理智,她忘记身后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头。继第一回留下的脚印后,再度留下一个牙齿印。
沈长堂也恼了,觉得阿殷不听话,惩罚性地撬开她的牙齿,捏住她的软舌。
“唔……”
阿殷说不出话来。
冰冷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舌苔,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声。
“下次还敢不敢?”
他身体的火热像是要融化她似的。
她一动,却与他的手指有了更深的接触,直接抵住她的上颚,压根儿说不出话来,只能嘤咛数声。也是这个空当,手指松开了,她正想喘气时,下巴被捏住,随之而来的是烫热的唇舌。
比之前两回的青涩,这一回已然上手,熟门熟路地攻城略池,如进自家庭院那般,丝毫也不客气。
阿殷浑身力气渐渐失,软在他的怀里。
“……恳请侯爷收回成命。”
事后,阿殷匍匐在地,雪白的广袖铺开,白色的绸缎像是盛开的白玉兰,中间还有一缕一缕漆黑的花蕊。遮光的木板子早已从窗沿撤下,漫天的阳光铺洒进来,白衫黑发,还有她耳垂上有因侍疾未曾来得及褪去的红晕,叫沈长堂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她红晕散去时,他方回神,长长地“哦”了声,问:“若你不愿,便不再找你?”
他明知不是此事!阿殷心想这位侯爷怎地这般胡搅蛮缠,她为何来这里,他是心知肚明的,非得逼她亲口说出来才成吗?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屋檐还是镶金的!她道:“华绸商铺,还有江南富商……皆请侯爷收回成命。”
她原本就觉得不对劲,有时候好事太多,多了便不是巧合。
是她道行太浅,未能第一时刻发现。
他们奉命行事,对她们姐妹俩特殊照顾,能做到那个份上的都是人精,顺藤摸瓜一探,不用多久便知上头护着她们姐妹俩的人是永平的穆阳候,她今日若不来,再过些时日,恭城上下都知她是打上穆阳候印记的人。
她不想依附其他人,可到头来也只剩去永平给穆阳候侍疾的这一条路,下场跟以前直接答应去永平没有俩样。
此时的风光,以后的风光,凭的都是穆阳候的一念之间。
他喜,是天堂;他怒,是地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