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问:“姐姐怎地好像不太高兴呢?邀请帖到手了,姐姐就能参加斗核大会了!这不是喜事吗?”
阿殷呢喃道:“是喜是忧如今难讲。”
姜璇没听清楚,问:“姐姐说什么讲?”
阿殷本想说她觉得那位穆阳候对她有点不一样,不像对一个普通侍疾的丫环,可转眼一想,穆阳候什么美人没见过,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如此猜想,倒有些自恃甚高了。
她看了看请帖,摇首道:“妹妹,你可想也参加斗核大会?”
姜璇一愣,当即道:“我雕的核雕哪里上得了台面,再说到时候那么多人,我肯定会紧张极了,说不定还会闹笑话。而且请帖也只有一张……”
阿殷道:“核雕镇里还有一张邀请帖。”
姜璇连忙摇头:“别,我在姐姐身后就好了。”
阿殷也不勉强。
姜璇又道:“姐姐明日还要过来核雕镇吗?”
“等范小郎的消息,上官家的方伯那儿又个核雕难题,我颇感兴趣,改天去看看。”
也是此时,南北街交汇处的宅邸里依次点了灯,屋里亮堂堂的,宛若白昼。
屋里传出一位年轻郎君的声音。
“我此回过来,还带了家里的郎中。方伯的眼疾可有好些了?父亲极其挂念方伯,我来恭城时父亲还千叮万嘱,让我一定把药方子带到,都是这几年父亲四处搜集的明目良方。”
方伯笑道:“老身年事已高,眼睛自然不中用了,两位东家有心了。”
上官仕信说道:“核雕镇人来人往,管租赁到底费心思,方伯何不跟我回绥州颐养天年?父亲也是成日在嘴边挂着的。家中能者济济,能接管核雕镇的活计大有人在,方伯也无需辛苦。”
“不是这个理儿,我在这里不辛苦,没事溜溜鸟,看看别人斗核,清闲得不行。再说了,宅邸里还有五六个仆役,还有搭手的宝子,我在这里是享清福。绥州那边家大业大,人也多,还没我在这里自在。”方伯笑呵呵地道。
上官仕信叹道:“方伯坚持,我也只好作罢,只是请方伯一定要保重身子。”话音一落,他又温和一笑,转了话题:“听闻已有小半月,核雕镇里还没人能破解方伯的难题?”
提起核雕,方伯浑浊的眼珠子都亮了不少。
“老身的难题岂能这么容易解开?核雕镇里大多都是半路出家,水准比不上绥州的。我也没指望有人能解开。”一顿,他又道:“前几个月核雕镇里倒是出了个有趣的人,与洛家的姑娘斗核,斗的是十八罗汉核雕念珠,开头第一个罗汉,图纸也没备,直接六刀齐下,开了眼鼻嘴耳,一刀不差。”
上官仕信笑道:“难得见方伯夸人。”
方伯道:“以前我也没少夸少东家,上官家唯独你一人核雕天赋最高,可惜你志不在永平。”
“仕信不才,没有升官加爵的野心,只求问‘核’无愧。”
第二天,阿殷收到范好核的口信,说是方伯开始见客了。到达核雕镇时,已是晌午时分。姜璇也跟了过来,说是也想见识见识。
范好核边走边道:“今晨也有人去挑战,出来时都是灰头土脸的。不过想来是昨天方伯与绥州那位爷相谈甚欢,今日方伯心情不错,姑娘您若能讨得方伯欢心,说不定能得一个提示。先前有人正逢方伯心情好,得了一个提示,可惜最后也没有破解。”
“是什么提示?”
“绥州那位爷?”
阿殷与姜璇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出。
范好核扭头望了姐妹俩一眼,先答了阿殷的问题,道:“那人不愿说,想来是不想便宜了其他人。去挑战的人很多,但自己为何失败大伙儿大多不愿说,省得给别人作了嫁衣裳。但是也有少数热心肠的,我昨天夜里打听了一番,说是十八罗汉,各类弥勒佛,八仙都试过了。”
阿殷闻言,道:“看来方伯的核雕原先应该是个人。”
范好核摇首:“此话难说,听说那核雕毁坏得厉害,虽剩三分,但又经后天磨损,只能凭借零星窥得以前的模样。”说着,他又对姜璇道:“绥州那位爷是上官家……”
岂料姜璇却道:“我知道我知道!少东家!双名仕信!生得温文儒雅!”
阿殷笑道:“你知道得倒是多。”
姜璇嘿笑道:“哪里是我知道得多,都是平日里在外头听来的。我之前常去华绸商铺,那儿人来人往的,总有人提起那位小爷,我听得多就记住了。”她又笑一声,说:“范家小郎,那位爷今天还在核雕镇吗?要是能亲自看一眼该多好呀。”
范好核摸摸鼻子,道:“那位爷的行踪我真没法打听出来。”
姜璇脸一红,道:“我就是说一说!没真的想看!”
几人说笑间,已经到了方伯的宅邸。
范好核先前在守门的小厮那儿打点了,没一会,便有个黄皮浓眉的少年郎出来,将几人迎了进去。宅邸不大,布置得看起来很是舒服。穿过一座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