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疲乏,单手撑着脑袋,闭眼假寐。她进去时,他眼皮也不曾抬起,直接道:“念信。”
她又念了半个时辰。
第三天稍微迟了些,但亦是如此。
阿殷发现穆阳候母亲的家信特别多,每一封都是厚厚一沓,足足有十二封。
半个时辰,她刚刚好能念完。然而每一天,穆阳候都让她念同样的家信。念得多了,阿殷第四个晚上念的时候,几乎闭眼就能背下一句。
每一封信上写的大概都是些琐碎的事情,穆阳候母亲有个本事,能把一句话说完的话,用半页纸写出来,今日侯府里发生了什么,明日宫里又发生了什么,哪家贵女及笄,哪个公主过来作客等等之类的事情。不过最多的还是对儿子的挂念,盼着穆阳候早日回永平。
阿殷不明白穆阳候到底打什么主意。
只不过比起被轻薄,她更愿意念信念上半个时辰。
月夜当空。
两三小童捧着红木雕花托盘,有条不紊地穿过长廊,又经过拱桥,走向水榭。水榭两旁养了荷花,此时正是开花的好时节,米分荷大朵大朵地盛开,偶尔有蜻蜓掠过,池中荡开水榭浮影。
小童依次搁下吃食,施了一礼,又无声退下。
水榭一角,还有一小童跪着烹茶。
“……瞧这茶相,是君山银针?”
小童笑着回答:“回御史大人的话,正是君山银针。”
茶汤里茶叶根根浸透发亮,矗立不倒,还未凑前,已有清香袭来。张苏问:“多少金一两?买的还是送的?送又是谁送?”
小童望了眼沈长堂。
沈长堂慢声道:“得了,你查贪官还查到本侯身上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