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沈长堂。她心中一惊,愣愣地看着他,可转眼一想,又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太过可笑。
沈长堂是什么人,真想要离席,一百个谢家一百个李蓉也挡不了。
她暗自轻叹。
范好核看看沈长堂,又看看自家姑娘的背影,不敢乱动。这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没大姑娘的吩咐,不能乱动。
终于,范好核见到自家大姑娘朝他们挥了挥手。
范好核松了口气,赶紧带着人撤了。
院门外很快便剩下沈长堂与阿殷两人。
阿殷垂下眼,向他施了一礼:“阿殷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地板上有两条裂缝,其中有一条正钻出了一只小虫,顶着两个小触角,在缓缓地挪动。他说:“你何必与我这么生疏。”
阿殷道:“不敢。”
“还在与我生气?”
“没有。”
他道:“那便是有了。”他看着她,却忽然道:“你在利用谢家替你寻人。”她抬头,却见到他眼里有笑意,他说:“总算愿意用正眼看我了。”
她刚想再次垂眼,身前忽而一重。
她落入他的怀里。
他轻轻地拥住她。
“让我抱一抱,就抱一抱,九个月未见,你不想我,可我想你。”他声音里有疲倦,道:“为了铲除王家,这九个月我过得很累。”
她挣扎了下,可听到他声音里的倦意,竟心生不舍,一时间心软了,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他又说:“这里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过来,一刻钟后就松手。”
他又道:“你先推开我,不然我会不愿松手。”
他的示弱,阿殷竟毫无抵抗之力。
约摸是他强势惯了,如今一示弱,她丝毫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任由他拥抱着。半晌才问:“你为何来恭城?”
“想见你。”
她轻轻地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依旧熟悉。
腰肢蓦然一紧,她整张脸都陷进他的胸膛。
地上的小虫儿一钻,又消失在裂缝里。阿殷听到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跳动,砰咚砰咚的,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变得快了起来。
耳尖慢慢地爬上红晕,慢慢地发烫。
砰咚砰咚……
心脏好似要快要从胸腔里跳出!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阿殷总觉得自己会迷失在里头,咬紧了牙根,说:“李姑娘挺好的。”
她是真心觉得李蓉不错,容貌生得好,虽然有点儿大家闺秀的脾气,但看起来很喜欢沈长堂。家世又与他登对,更没有来自皇帝的为难,且沈长堂无论做什么,想必李蓉也会毫无条件地支持。他们之间不会有矛盾,更不会有一场长达九个月的冷战,像李蓉那般贤淑的姑娘,定是嫁夫从夫,以夫为天,怎么看都像是沈长堂的良配。
沈长堂箍紧了她的腰肢。
他声音微沉,说:“不许提其他人。”
以前他若这么说,她定不再开口。可现在她有底气了,沈长堂要拿捏她还得掂量掂量,她不再害怕他。任凭他如何板脸,语气如何阴沉,她都不怕了。
她无视他的话。
“以前你用移花接木,我没敢说你,可我当时便觉得不对。我觉得李蓉挺无辜的,她一心喜欢你,一心盼着当你的正妻,可到头来若知道是当了别人的幌子,她该有多伤心。”
“她伤心又与我何干?”
阿殷说:“你真理直气壮。”
他道:“不相干的人伤心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利用李家,李家亦得益,我不打幌子,李家一样愿意。青州李氏一直被王家打压,莫说一个女儿,赔上十个李家同样不亏。”
阿殷有点头疼,她道:“你什么都讲利益,讲算计,你就没想过被迫牵涉在里面的人何其无辜!”
“我非圣人,无辜又与我何干?”
沈长堂左一句与他何干,右一句与他何干,听得阿殷恼道:“到底什么与你有干?”
“你。”
阿殷喉咙里的那句“是不是只有皇帝”登时咽了进去,完全没想到他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字。他的声音依然硬邦邦的:“你的想法与我有干,你的喜好与我有干,你不喜欢,我便试着改一改。”
他的声音渐渐软下来。
“我只在乎你心里想什么,在乎你所在乎的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阿殷推开他,沈长堂不肯放手,道:“不到一刻钟。”
阿殷无奈地道:“你算算,你给我的承诺有几次是作数的?”他把她抱得更紧。阿殷感觉到腰带上有冰凉贴来,她讶异地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