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道:“其实我不累,起初是为了祖父的事情才来永平,可如今在永平待着,每日忙着,倒是觉得心里踏实。你瞧,核雕也没落下,与永平的核雕技者斗核,我也学到了不少。”
“姐姐如今不是在核雕技者圈里打响名头了么?现在哪个核雕技者不知道姐姐?姐姐还想做什么?”
阿殷揉揉眉心,道:“只打响名头不够,永平地大人多,每日都有新鲜事发生,我如今只是一时的名头,我要的不是一时。我得再想想,如何让清辉楼与核雕结合得更紧密。”
说到后头,阿殷已是自言自语。
姜璇见状,也知自己帮不上忙,只好闭嘴不言,安静地待在一旁,给阿殷留出一片安静的地方。
回府后,时辰不算晚,日头还挂在空中。
阿殷疾步走回自己的院落。
她自个儿倒了杯茶,捧着茶杯思考着。这是她过去一年里在绥州养成的习惯,只要一思考必定要喝茶。茶香总能让她的头脑更为清晰,思路更为正确。
阿殷觉得自己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幸运的姑娘。
在绥州时,每每遇到难题,或是思路上遇到瓶颈,总会自然而然地发生一些事情让她开窍。
阿殷摩挲着茶杯,眉头微微拧着。
也是此时,有人敲了敲门。
“大姑娘,是我。”
听到是范好核的声音,阿殷放下茶杯,道:“进来吧。”范好核应声,进来后先施了一礼,随后才给阿殷递上一图纸。
他道:“我在永平的好几个核雕商铺考察了,依照他们摆放核雕的方式画了一个多宝格架子,一个架子能放八十个核雕。清辉轩空出了两面墙,统共能放一百六十个核雕。”
阿殷低头看了看图纸。
范好核问:“大姑娘若满意的话,我立马让工匠开始赶工,五天之内便能做好。”
阿殷摇摇头,道:“不,你先忙其他的,我再考虑考虑。”
待范好核离去后,阿殷盯着图纸又陷入沉思。没一会,外面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阿殷听觉敏感,下意识地抬头,没想到刚好与进来的沈长堂撞了个正着。
她目光微微一凝,紧接着耳根子爬上一抹红。
她边搁下图纸边恼道:“沈侯爷真把我这儿当家了。”
沈长堂慢步走到她身边,慢条斯理地道:“恼了?”
“若是叫下人撞见了怎么办?”
“你这里守卫森严,都是自己人,撞见了也不是大事。”他在她身边坐下,直接拿起她喝过的茶杯,就着浅淡的唇印喝了口茶。
阿殷没好气地道:“沈侯爷不是从不喝茶么?”
沈长堂道:“你的茶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都是一样的水烹出来的茶,要说不一样,我的茶还没沈侯爷您的茶贵呢。”
沈长堂的手抚上她的红唇,道:“因为有你的味道。”
阿殷闻言,竟半句话也反驳不了。
他看着她的耳垂,直到耳垂上的微红变成胭红才含了笑意问道:“今天怎么涂了口脂?”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又添了几分冷意:“你涂了口脂,本侯居然不是第一个见到的。”
阿殷真没想到堂堂一穆阳候居然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
眼睛瞪大了。
她这副模样,令沈长堂的小腹登时一绷。她平日里不施粉黛便是极美,如今脸蛋上只涂了口脂,平添几分艳丽。一想到她这般模样,竟让一群男人先见着了,不由醋意大发,恨不得把那些看过她这个模样的男人通通剜了眼睛。
他捏上她的下巴,俯身便把她唇上的口脂吃光了。
之后才在她的唇间道:“以后不许涂口脂。”
阿殷咋舌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前天夜里……”
沈长堂道:“嗯?本侯前天夜里如何?”
“把你的……我的嘴……味道……”阿殷越说脸蛋便越红,说着说着,甩开他的手,偏过头把茶杯里剩下的茶水都喝进了肚里。
沈长堂见状,知道不能逼她了,道:“好了,都是我不好,下回换我嘴疼如何?”
阿殷瞪他,道:“我又不能让你嘴疼!”
沈长堂低笑道:“你能让我嘴酸。”
阿殷只当他信口胡言,她又非郎君,怎能让他嘴酸?定是又在骗她。她索性不理他,探长了手,取了茶盅,又斟了杯茶。
她喝了半杯,眼角的余光一瞥,只见沈长堂在一旁看着她,眼神温柔。
她投降了,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想见你。”
沈长堂的嗓音本就偏低,这般温柔缱绻地道出这三字,阿殷顿觉耳朵里似是住了一只小鹿,在欢快地撒着蹄子,砰咚砰咚地乱跳。
忽然,他又问:“这是何物?”
阿殷耳上的红晕还未来得及褪去,道:“多宝格的图纸,放在清辉楼里的。”阿殷没有解释清辉楼,但她知道以沈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