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沈长堂面色铁青,冷脸看着她。
阿殷是一点儿都不怕,笑吟吟地踮脚圈住他的脖颈,说:“我使不出力来,你让我靠靠。”身上的温香软玉袭来,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仍然冷着脸。
阿殷喊:“明穆。”
他冷声道:“嗯。”
这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阿殷暗中失笑,却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不然她今夜定是不好过了。她又喊了一声:“明穆。”声音喊得柔肠百转,酥麻之极。
撒娇是阿殷新学到的一项技能。
目前还没失效过。
果不其然,沈长堂面上的冷有所缓解。
她忽然问道:“你和孙十郎何时搭上的?今日的狮子核雕,是你的手笔吧?”
“嗯哼。”
阿殷又说:“我见到狮子核雕的第一眼,便知道是你。天下间唯独你对我毫不吝啬,我可喜欢那两个狮子核雕了,我让人搬回来了,就搁在我的宅邸里,这样日日夜夜都能见到,放在清辉楼里说不定还让其他人眼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便不好了。若是盗走了,我能不开心上好一阵子。”
她眨巴着眼睛,又道:“若不是今天清辉楼里有李家姑娘和月茗县主在,我定过去找你了。你来了,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可惜现在只能名不正言不顺地暗自高兴,你们朝中几位大人都在呢。”话锋一转,又笑眯眯地道:“待我的清辉楼越来越好了,手里的核雕技者越来越多,能威胁宫中几位核雕师的地位时,皇帝总要召见我吧?到时候我们就水到渠成了么?”
沈长堂盯着她,慢声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被识破了,阿殷也不尴尬,扭着身体往他怀里连钻带蹭的,像是只小猫咪,说:“哪有?我这明明是在说我们的事情呢。”
沈长堂被她哄得也吃不起醋来了,低头就去亲她,慢慢下滑,在脖子,香肩都留下痕迹。
阿殷也由着他。
好一会,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坐在榻上,姿势好不缠绵亲昵。
他把玩着她疲劳的手指。
阿殷说:“你家表妹今天来了,也不知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告状?”
阿殷笑道:“不是,我就说说。”
“我喜欢你跟我告状,以后你若烦了,事情便交给我,替吾妻处理麻烦事,为夫很是乐意。”
阿殷与上官仕信说是游永平,然而两人碰到一块,走没一会便直接找了个风景如画的地儿边品香茗边谈核雕。两人谈得不亦乐乎,明明许久未见,但半点陌生感也没有。
“……我看了你近来的核雕,与以前不一样了。我父亲曾言一个人的核雕水平会随着他的阅历而改变,如今见到你的核雕,果真如父亲所言。”
见阿殷的茶杯空了,他提了茶盅便给她斟茶,搁下茶杯时,道:“不热?”
时下正是酷暑,别家姑娘穿着轻薄的绸衣,大街上满是齐胸襦裙,鹅黄的、粉紫的、月牙白的……色彩缤纷,乃永平的一道美景。相反,阿殷今日的穿着……
上官仕信暂时看不出阿殷穿了什么。
炎热的天气,她系了件披风,密密实实地把自己裹着,连脖子都瞧不见,只能看到一个脑袋。
阿殷抵袖轻咳,道:“山间凉快,不热。”
说到此处,阿殷内心真是恨不得把沈长堂扔进锅里,正面反面都煮一下。沈侯爷吃醋本色不改,她昨夜原以为已经哄好了,毕竟也算是费心费力地侍“疾”了!原想着他已心安,不再惦记着吃醋,没想到今早一起来,险些就把进来侍候的侍婢给吓着了。
阿殷对着菱花镜一看,饶是平日里在侍婢仆役面前再冷静,也不由得羞红了张脸。
沈长堂竟在她的脖子上咬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印子,左一个右一个,仔细一数,竟有十多个之多!都怪她昨夜意乱情迷,被他吻得轻飘飘的,当时只小小地纳闷下明穆今夜怎么格外偏爱她的脖颈?之后便没再多想。
好生奸诈!
她昨夜给他报告今日要与上官仕信同游永平,原本她担心他会拒绝的,便使出浑身解数哄得大小侯爷都高高兴兴,他这才松了口。
她那时还在想呢。
这么容易松口,不像沈长堂平日的作风,原来早已有准备。
思及此,阿殷又有些哭笑不得,怎地沈侯爷跟个小孩儿似的?人家狗撒尿占地盘,他咬红印子示威。她今日出门在外,举手投足间都尤其小心,真怕不小心就露出一截脖子。
咬一个红印子还能解释蚊子咬的,十几个红印子,她只能钻进地洞里了。
一想到这红印子没个几天还消不了,阿殷就惆怅得很。
思来想去,决定今天非得要找沈长堂,不在他脖子咬上几口,难以泄愤!
“在想什么?”
阿殷回神,又轻咳一声,道:“此次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