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戏,时雨人影消失,这段时间,那几位穿着常服打扮成普通人的杀手立在戏台对面的酒肆二楼,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恶时雨”一晚上都在那位女郎身边窜来窜去,几人已经明白这个女郎对时雨的意义重大。
几人点头:“看来就是她了。”
几人对视:“现在下去抓她?”
杀手们当机立断,有这个想法后,他们从酒肆楼上消失。几人从不同方位,现身在了人群中,一点点顺着人流,往戏台的方向挤。他们盯着戚映竹的背影,看着距离一点点拉近。
然而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并不容易,这里人实在太多。突地,锣鼓声停,台上的那出戏结束,轰然掌声与喝彩声从人群中爆发,让几个杀手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同时,敏锐地发现,时雨回来了。几人低下头,赶紧装作普通百姓。
一曲终了,黄粱短梦,戚映竹遽然从梦里醒来。她被人群挤来挤去,已经离开了原地。心慌气短,她这时才害怕,唤人:“时雨、时雨……”
戚映竹被挤得呼吸困难,心神也迷离。她越来越难受时,视线中看到一道黑衣少年的身影。戚映竹咬牙,坚持着努力往那人方向挤。她被人群踩了好几脚,眼中波光潋滟。
戚映竹伸手去推那人后背,声音含几分委屈,不觉带上了撒娇:“时雨,你怎么不理我?”
那人蓦地回头,戚映竹一怔,因这是个女郎女扮男装。这少女穿着男子武袍,也束着高马尾,但根本不是戚映竹认识的时雨。
戚映竹一呆,她后退时,被那女扮男装的少女一把握住手:“你找我?”
戚映竹听到身后传来少年不悦的声音:“七女郎!”
她扭头,看到捧着油纸包的时雨瞪着她。
戚映竹:“……”
时雨出现后,人群中藏匿的杀手们重新退入黑暗中。眼前人流众多,时雨武功又高,没有万全之策,杀手们不打算与时雨起冲突。
杀手们在幽暗中观察,心里也暗笑一声:毛头小子。
因时雨步步跟在那妙龄少女身后,那被戚映竹认错的黑衣少女,恍了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戚映竹被自己的错羞得面红耳赤,低头竞走,一句话也说不出。时雨抱着他买回来的蜜饼,忘了给戚映竹,他正趾高气扬地跟在她身后,指责她:“我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你,你走到跟前都认不出我。你要给我道歉。”
戚映竹抿唇。
时雨凑到她跟前,他明明作出一副要与她生气的样子,可他眼神却出卖了他——他眼中湖光山色跳跃,波光涟涟,闪着几分欢喜:“你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就原谅你。”
戚映竹半只肩膀被他扣住,她难堪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傻子。
她早就告诉他了。
时雨单纯得没读懂戚映竹这复杂的眼神,他不解时,那个黑衣少女从后追了过来,热情地追逐着戚映竹:“女郎,郎君,你们等等我,我需要帮助。郎君你会武功对不对……”
时雨厌烦理会闲杂人等,少年抱胸,撇过脸:“不会。”
戚映竹侧眼看一下那个追来的女郎,那少女穿了男儿郎的衣裳,却没有多少英姿勃发的样子。这位少女皮肤雪白,眉眼细长,腰肢纤纤……若是换上女装,定是个难得的小美人。
戚映竹心中踟蹰:时雨会喜欢小美人么?
戚映竹悄悄抬眼,看时雨一眼,恰与他俯望过来的眼眸对上。耳边聒噪声中,少年少女对视的这一眼,不必言说的默契,让戚映竹心尖一烫。她怀揣着一个让自己慌张又欢喜的梦,移开了目光。
时雨喉结滚了下,他本能地将怀里油纸包中的蜜饼递给她。
戚映竹还未说话,那个少女被时雨抢白一句,一噎后她没有丧气,而是探头来看:“咦,你买的哪家饼子啊?啊这不是张记的蜜饼,不好吃的。我知道一家饼……”
她声音弱下去,因时雨抬目,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其实并没有什么情绪,但一种胆寒感从脊背窜上,对危险的惧怕心,让少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时雨泄愤地打开油纸包,戚映竹迟疑一下,向他靠近,眼睛看着他带来的饼子。时雨一扭身,不让她碰,他咬一口,鼓起腮:“不好吃,你不要吃。”
戚映竹红着腮:“没关系……”
时雨却仍不肯给她碰。
那个少女:“……”
她眼角抽了抽,意识到自己有多多余。然而她亲眼看到这个少年郎嗖地一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断定这个少年武功高强,所以才想求助。只是这个少年油盐不进,眼睛里只有那个病弱的、纤瘦至极的女郎……
少女深吸一口气,将目标放到了戚映竹身上,她扬起笑脸介绍:“女郎,我名字叫付小玉,本来跟着阿父做些灯笼,赚不了几个钱,糊口罢了。上个月,我那阿父娶了后娘,后娘和他一起将我卖给了一个人……我自然不从,所以逃了出来。但那买我的人却手眼通天,一路追到了这里,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