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两人都瘦了不少，小小的病床还是只能让两人都侧着睡。

沈雨清曲起手臂枕在头下与祁墨对面而卧，另一只手轻抚过他的腹部，沿着鲨鱼肌摸到后腰处搂住，轻笑道：“瘦了，连腹肌都薄了。”

祁墨也跟着笑了起来，“鄙人不才，没有照顾好自己，回去一定更加勤勉锻炼，一天泡健身房三个小时，一个月后定恢复到沈法医满意的程度。”

“一个月后又到你生日了，真快，去年给你庆生的场景还在眼前，好好想想跟我要什么礼物，去年作为同事你不收礼物，今年作为男朋友，你非收不可。”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祁墨凑上去在沈雨清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抬手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唇角，低声道：“其实以前我有想过，像你这样的人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谈起恋爱来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雨清眉毛微抬，声音里有浅显的笑意：“让你失望了吗？”

“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祁墨十分笃定道。

沈雨清的微笑刹那僵在嘴角，那一刹那的僵硬转瞬即逝，他随即笑得更开，“是吗？”

“当然。”

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耳鬓厮磨到半夜，沈雨清沉沉睡去后，祁墨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替他将被子盖好，自己去了陪护床睡。

虽然是病房，但这个陪护床实在也算不上舒服，至少跟沈雨清房间那个两米大床比起来还是有云泥之别。

这个大少爷放着舒适的大床不睡，硬是在这里陪他睡了整整一周，他的生物钟是凌晨三点半到早上七点半，但是这里的护士每天早上六点多就会过来给他量血压，也就是说这一周他每天都少睡了一个小时。

祁墨侧过身子看着两米之外沈雨清安静的睡颜，没错，他是真的瘦了，原本就有些凹陷的眼眶好像更凹了些，显得眉骨更加立体，整张脸的混血味道更浓郁了。

他忽然有些后怕，如果这次没有人帮他打120，他真的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沈雨清该怎么办？

他只要一想象沈雨清望着自己的尸体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一颗心就揪得痛了起来。

祁墨想，虽然沈雨清从不说爱，但他好像比他想象中要更爱他。

所以，他不能再这么冒冒失失地与他们正面对抗了，要保证沈雨清安全的前提，就是他自己不再受伤。

祁墨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感觉好像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刚入睡没多久又被一阵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

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震，沈雨清立马清醒了过来，迅速翻身起床拿起手机走到洗手间接了起来。

等他接完电话顺便洗漱完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祁墨已经坐了起来，看着他问道：“现在才六点，是局里的电话吗？”

沈雨清浅浅地点了下头，“有人报案说幸福小区发生命案。”

两人听到“命案”的第一刻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但也很默契地都把那一秒的想法压了下去，没打算带到侦查过程中去，因为警察在调查命案的时候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很致命的。

“那你车开慢点，下雪天路滑。”祁墨没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拿过他的大衣帮他穿上。

沈雨清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早上如果能办完事我就过来接你出院，如果不行……”

“我有手有脚的，自己办个出院还不会了？是谁说大男人不需要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的？”祁墨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出病房。

沈雨清听到他的后半句就是一愣，随后失笑，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握住祁墨脖子在他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是我的错，那你继续睡，晚点联系。”

沈雨清走后，祁墨走到窗边往下看，下了一整夜的雪，整个楼下白茫茫的一片。

不出两分钟就见到那个黑色修长的身影往停车场走去，在冰天雪地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又过了不到两分钟，线条流畅的雷克萨斯ls500h就开出了医院的大门，留下两条长长的轮胎印记。

死亡仪式

早晨六点二十八分，幸福小区82号楼门口停着两辆闪着红蓝爆闪灯的警车，旁边挤满了穿着睡衣爬起来看热闹的居民，有的甚至是晨练路过小区听闻这里发生命案特地进来探究竟的。

法医还未就位就已经有居民在交头接耳——

“听说是一个女孩子割腕自杀！”

“我听说是半夜音乐太大声，邻居投诉物业，物业上去发现死人了才报警的！”

“好像是十四楼的！”

“法医来了！”一位民警通报了一声，随即便见一个年轻男人顶着一个鸡窝头提着勘察箱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不是说自杀吗？”难得率先到达现场的梁玺打着哈欠问那个民警。

“是不是自杀，不是你说了算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梁玺转身一看，如往常一样像见了救星一般亮起眼睛，困意顿时都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