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面带难色,说道:“主公,鬼医那里我们常人很难进去,上次为主公送信,去了几个弟兄,都迷了路,走了几天都出不来。”
羁王蹙眉道:“本王亲自去一趟,你们把船都准备好,一早就起程。”
“是,主公。”侍卫领命退下。
沐景大概没料到,他认识的故人,和羁王认识多年的鬼医,是同一个人。
鬼医行事乖张,不闻江湖事,只救看的顺眼的人,行走江湖多年,来去无踪,遂被人冠以“鬼医”之名。
羁王让一干侍卫守在密林外,孤身一人走进了密林。那密林中,被鬼医设下了重重阻碍,蕴含高深的奇门遁甲之术,寻常人很难摸着门路。羁王略通一二,并不精深,走了一会,运足内力,朝密林深处高深喊道:“你快给本王出来,不然本王就烧了你这破地方--”
“哎呀呀……我就知道你是来了,不然还有谁能这么大阵势吆喝着。”一个高挑的素颜女子很不文雅地边掏耳朵,边走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采药用的小竹篓。一身米黄的麻布素衣,长发随意的盘在头上,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个女子竟是名满天下的妙手神医。她与沐景的师父毒医颇有渊源,一个善于救人,一个善于用毒,可谓是相生相克,只不过她与毒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就很少有人知晓了。沐景当年与她结识,一方面是机缘巧合,一方面也是因为毒医的关系。
“咦?小景儿不是说有三个姑娘要过来吗?啧啧,你这个老男人,拐了两个姑娘走,再丢一二个半死不活的姑娘给我做什么?”毒医不过看了昏睡的诺舞一眼,就能瞧出几分端倪。
羁王不耐烦地说道:“你给本王好好治她,过些日子,本王再来接她走。”
毒医玩味地瞧着羁王,阿谀道:“我最近没心情救人,你还是带着人赶紧走吧……免得死在我这里,多晦气。”说罢,她还伸出手扇了扇。
羁王抱着诺舞从马上跳了下来,冷眼瞪着毒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盛气凌人的杀气。毒医仍旧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笑盈盈地看着羁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理扭曲,见到羁王这般动怒,她反而觉得着实痛快。她认识羁王近二十年,还很少见到他脸上有这么丰富的表情,从认识羁王的时候起,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除了领兵打仗,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如今他竟会为了一个小姑娘大动肝火,让鬼医好奇心大起,真想知道这小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敢不治她?”羁王将诺舞放在草地上,一手抚着剑鞘。
“呵呵。”毒医捂着嘴笑的花枝招展,活脱脱地像个老鸨,眯着眼说道:“小瀚儿,还第一次见你这么在乎一个人呢……告诉姐姐,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上官葵!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这么叫本王。”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这个该死的鬼医,竟然叫他“小瀚儿”,要是让别人听见,他一世英名,就毁在这女人手里了。羁王瞪着鬼医,说道:“她和本王没有关系。”
“没关系吗?”鬼医笑意更深,追根究底地问道:“那你怎么要带她来我这里?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来都只看见你杀人,这还第一次见你救人。真让人好奇,你怎么会突然发善心了呢?”
“多管闲事。”羁王瞥了她一眼,翻身上马,说道:“下个月末,本王会派人来接她。”
“可别相思成灾,提早来了呢……”毒医恶毒地补了一句,激地羁王差点掉头来砍了她的脑袋。
她望着羁王那僵直的脊背,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她终于让他气得够呛了,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老男人,活了三十年,才终于像个人了。”
她转身瞧着躺在地上的诺舞,伸手探了探诺舞的额际,从怀里掏出一粒通体碧绿的药丸给诺舞服下后,她朝着树林中吹了一个口哨,一只雪白的老虎走了出来,走到她身边时,趴在了地上,她将诺舞拖到老虎的背上,往密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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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舞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她的娘亲,凝夕姐姐,还有云慕辰,太子……到了最后,竟梦见了羁王,那琥珀色的双眸,如同黑暗中的野兽,死死地盯着她。她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不停地往后退,退到墙角时,羁王化身为一头野兽朝她扑了过来。她浑身战栗不已,大叫道:“不要--”
“可算醒来了,不然齐瀚那家伙就要扭断我的脖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响起。
诺舞缓缓地睁开眼,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眼前的一些都模糊起来,窗外的阳光是这般地刺眼,她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正躺在床上,一个清丽的女子坐在床边,一张大大的笑脸凑到她眼前,“小姑娘,你可睡了七天七夜呢!”
“你……你是?我怎么会在这里?”诺舞挣扎着坐了起来,她依稀记得她与羁王在大雨中争执,后来她就昏了过去,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公主现在又在哪里?沐景他是否已经知道了长公主被羁王劫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