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葵一出密林,就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雇了一个马夫,连夜赶到了益州城郊。
益州大军和曹都督所率领的荆州大军在益州城偏北方向对持不下,经过一番激战,双方不分胜负,但沐景却羽箭贯穿了左臂,军中的其他大夫都不敢轻易动手,沐景受伤的地方,靠近心脉,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沐景自是知晓其中厉害,他若这么拖下去,军心必乱。他斟酌再三,不得不向上官葵求助,长公主被羁王截走之事他已有耳闻,而诺舞却不知所踪,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分神,就让曹都督钻了空子,才会被曹都督的羽箭所伤。
上官葵赶到军营的时候,沐景因为大量失血,脸色极其苍白,他半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看见上官葵的身影,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昏迷过去。
上官葵的出现,让众人都松了口气,沐景在中箭后就交代下去,让他们在军营里燃放了一支奇怪的烟火,若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女子出现,则将她带到他的营帐里。
上官葵将沐景手臂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拆开,取出银针在伤口的附近一探,好在羽箭上没有淬毒。
上官葵取出一粒纯黑的药丸,让沐景服了下去,再往伤口上撒上一层白色的药粉,做完这一切后,上官葵对一个副将吩咐道:“去端盆热水来,不要太烫,再为我准备一把小巧的匕首。”
不出一会,副将就将这一切准备妥当,上官葵拿着匕首,在烛火上烤了一阵后,往沐景的伤口划了一道小口子,一滩污血顿时涌了出来。沐景从受伤到上官葵赶来,已经过了大半天,污血凝滞在伤口中,若不放血,即使伤口结痂后都会落下隐患,轻则微疼,重则流脓不止。
放了大半碗的血,沐景的脸色更苍白了些,上官葵命副将按住沐景的双肩,她运气内力,掌上一施力,那羽箭被她硬生生地逼出沐景体外。
守在一旁的副将好生惊叹,上官葵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竟隐藏着这么高深的内力!
沐景疼地低呼一声,咬牙道:“上官葵,你就不知道温柔点。”
他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上官葵手里托着一块布,狠狠地往伤口上一拍,沐景疼地微微发颤。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过后,伤口传来一阵微凉的感觉,左臂微麻,渐渐感受不到疼痛。
经过这一番折腾,上官葵早已满头大汗,很不文雅地擦了擦额际的汗水,阿谀道:“小景儿,小心姐姐往你伤口上撒几把盐,看你还敢不敢埋怨我!”
沐景凶狠地瞪着上官葵,低喝道:“不准叫我小景儿!”
“哼哼,我就叫。小景儿,小景儿……”上官葵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坐在沐景的床上,让他这个伤患蜷缩在床角。
沐景白了上官葵一眼,淡定,淡定,就当这个人说的一切都是浮云……
上官葵旁若无人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就寝,“小景儿,姐姐赶了一夜的路,真是困死我也……我就不客气了,借你的床躺躺。”
如果可以,沐景真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给大卸八块,他忍着怒气说道:“上官葵,你的天敌已经来到益州了。”
“你说什么?”上官葵“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着双眼,结巴起来,“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沐景扳回一局,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师父,他来了,呵呵……真想看看好戏呢。”
上官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过南宫瑾,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心里就又惊又怕。沐景说得没错,南宫瑾确实是她的天敌,两人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草草收场,她躲在她的竹楼里与世隔绝,而南宫瑾则云游四海,继续做他的毒医。以至于近些年在江湖上,毒医的名号越来越响,而鬼医则销声匿迹,有不少人,都猜测着鬼医是不是败在了毒医的手上,生死不明。
沐景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却能看出上官葵颇为忌惮南宫瑾,而南宫瑾在听到上官葵的名字时,脸上总会浮现出异样的神色。
上官葵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收拾她的东西,一边说道:“既然你师父来了,我也就不用再管你了,臭小子,这笔账我给你记着。”
沐景笑道:“谁让你乱叫我的名字,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臭小子,你敢匡我?”上官葵双手叉腰,活脱脱地像个母夜叉。
“咳咳。”沐景干咳几声,说道:“师父送来了信,说他这几日会到益州来探望我,我可没骗你,只是我也不知道师父他什么时候到益州。”
上官葵松了口气,狠狠地踹了沐景一脚,“叫你吓唬我!”
沐景身上有伤,躲闪不及,硬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皱着眉头说道:“你就不能温柔点,当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姑奶奶就没想过要嫁人--”上官葵冷哼一声,坐在床上,说道:“我晚些再走,只要你今晚不发热,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沐景“嗯”了一声,打算到邻近的营帐里休息,看上官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