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带着梓冥走到楼上时,嫣华正合上房门,走了出来,一见到两人,嫣华便说道:“诺舞已经睡下了,你们现在最好别去打扰她。”
沐景会意一笑,问道:“小师妹还在为那个人的事担心?”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嫣华瞪了沐景一眼,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两人的梓冥心里有些不太舒坦,想不明白嫣华为什么一见到沐景就眉来眼去的,等到他解决了身上的怪毒,他再慢慢和沐景算账。
沐景干笑几声,嫣华发现梓冥也跟了过来,暗嘲道:“你怎么也担心起诺舞来?昨天不是还喊打喊杀的吗?”
梓冥被她这话一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怎么也不能让嫣华知道他中了不能人道的怪毒。却见沐景正要开口解释,他连忙截下了话头,说道:“她和你情同姐妹,我怎会对她下手?”
嫣华冷哼一声,气呼呼地从梓冥身前走过。
望着嫣华的背影,梓冥的心里生出一丝懊恼,但怎么都想不明白嫣华为何要对他发火。沐景意犹未尽地看了梓冥一眼,这两人斗起气来,还真是有意思。
躺在床上的诺舞,翻来覆去了许久,一点睡意也没有,一闭上眼,似乎能看见被大雪淹没的残军,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无论她怎么后悔,都于事无补。
这么一躺,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到了傍晚。
嫣华大概还在和梓冥怄气,这一出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回来,沐景则游手好闲地在街上闲逛,顺便欣赏一下扬州的美女。
到了夜里,江上的画舫华灯初上,别有一番风情。
被嫣华漠视,被沐景撇下的梓冥,很老实地待在云来客栈里。
当沐景向梓冥提议一同去画舫上见识见识的时候,梓冥先是雀跃了片刻,转念一想,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登上的画舫,被人发现了他不行的事实,那不是贻笑大方。黯然伤神了一会后,他毅然拒绝了沐景的要求。
等到沐景走了快一刻钟之后,他才渐渐意识到,沐景绝对是不坏好意,想趁机刺激他一番,心下一火,一想起还在客栈里高枕无忧的罪魁祸首,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
诺舞几乎是一整天都窝在床上,到了晚上,老早就饿得两眼昏花,但一想到生死未卜的羁王,她便毫无食欲,只想一觉醒来,就能看见老牛那张死人脸。
当她在饥饿与悲痛的边缘徘徊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她的窗口晃动,她却浑然不知。
一心想要求的解药的梓冥没有注意到,诺舞此时仅着一件薄薄的袭衣,偷偷摸摸爬进来的梓冥,和那些色欲熏心的登徒子,没有任何区别。
梓冥的轻功极佳,在诺舞的窗边落脚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诺舞侧着身子,愁眉不展,却不料一双手,正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
梓冥蹲在床沿,为了不让诺舞发觉,他半个身子都隐藏在床棱边上,以他的阅历来看,这么重要的解药,诺舞一定会放在贴身的地方,他本想探一探枕头底下有没有东西,却因为视线被床角挡住,只能凭感觉往前试探,当他摸到一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时,他的双眼忽的瞪得比牛眼还大,与此同时,诺舞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啊--”
这凄厉的叫声,几乎传遍了整个云来客栈,已经睡下的房客,还在大堂里用膳的客官,已经在客栈里四处张罗的小二在听到这叫声时,统统都愣了片刻,转眼间,一窝蜂地朝惨叫声的发源地跑去。
“咚咚咚”。
激烈的叩门声响起,满脸通红已经石化当场的梓冥正跌坐在地上,诺舞用被子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他。
叩门声打破了彼此的平静,诺舞叫了声:“外面是什么人?”
店小二的声音响起:“姑娘,刚才是你在喊叫吗?”
诺舞咬了咬牙,说道:“我刚才做噩梦了,不好意思。”
众人这才散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两字,初听见那么惨烈的叫声时,他们还以为是哪家闺女遇到了采花贼,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姑娘被噩梦惊醒,一点八卦的价值都没有……失望而归的人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僵持着的那两人已经颇有形同水火之势。
诺舞指着梓冥,骂道:“你这个变态!”
“我……我……”梓冥一是语塞,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为什么他的手,就好死不死地放在了诺舞的胸口,他承认,这种感觉让他心神一震,但他心里绝对没有什么龌龊的预谋。
诺舞别过头,冷哼一声,“好在你中了‘断子绝孙丸’的毒,不然今天我就被你……”
这一会,可实实在在地戳到了梓冥的痛处,想他堂堂修罗堂的主事,被当成采花贼不说,居然还是一个没有能力的采花贼!实在是欺人太甚!
眨眼间,他原本对诺舞的愧疚一扫而空,他猛地站起身来,狠戾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诺舞身上,“快把解药交出来--”
诺舞本来打算等这怪胎安分点之后,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