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寻人?”谢见君反问道, 他既已经从周时雁那儿得知了事情的真香,这会儿对王大川说出口的话,便是一个字也不信。
“那是自然,不过就是一时激动,失了分寸。”王大川厚着脸皮替自己找补道,“这草民打自己媳妇咋了?这哪家的女子,不挨自家夫君打的!单凭这个就要治草民的罪?大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平白背上了“罪名”,谢见君手中的惊堂木一声闷响,“王大川,关了你这么多天,还不知悔改!什么叫哪家女子不挨夫君打的?本官尽然不知,夫妻之间竟还有这样的规矩?”
“大人息怒,草民失言!”王大川舔着脸笑道,“大人请放心,草民回去,定然会跟娘子亲自道歉,保证再也不动手了!”
谢见君懒得同他白费口舌,冲着堂下府役招了招手,将周时雁和兰月一并带了上来。
“周时雁,你今日登堂,所告何事?”
周时雁手捧着状纸,俯身行礼,“民女与王大川成婚多年,长此以往受其欺辱作践,特来请求大人为民女讨个公道!”
“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状告我!”王大川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身子,意图挣脱开衙役,扑上前来。
周时雁目不斜视,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子,将王大川这些年的恶性,一五一十公诸于众。
为证明自己所说属实,她还撸起袖子,将新伤旧伤,一并都展露于公堂之中。
“王大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谢见君厉声质问道。
“大人冤枉呐!”王大川不管不顾地跪地喊冤,“这小贱人原是秀莲坊的清倌,草民不嫌弃她出身,迎她进门,这些年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竟不知好歹,也不知是同何人野合弄了这一身伤,居然还赖在草民身上!”
“王大川,你不要脸!”周时雁再忍不住,登时就指着他鼻子叱骂道。
“谁不要脸?你这个破鞋,也好些意思说旁人不要脸?若不是老子当年收留你,你还不知道沦落到哪个烟花巷子里呢!”王大川耸肩,他多日不曾梳洗过,此时周身散发着一股子酸臭作呕的气味,配上他歪嘴的嗤笑和说出口的腌臜话,更让人心生厌烦。
谢见君蹙了蹙眉头,“王大川,本官看陆大人关了你数日,还未曾给你醒酒,不如这样,你再回牢里待几天,什么时候不胡言乱语,口出狂言,咱们再接着审这案子!”
“你这狗官,就是要同这小贱人一起弄死我!”王大川梗着脖子,丝毫没有半点悔恨之意,他怨毒的目光落在周时雁身上,“好哇,我还当你为什么偷跑出去不肯回家,原是已经攀上了高枝儿,急着让我蹲大牢是吧!莫不是,你早同这狗官苟合到一处了?!”
周时雁伸手给了他一记大耳刮子,“咱们成婚数年,我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倒是你,动辄打骂我不说,还编排我在外同旁人有染,王大川,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王大川失了面子,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里骂骂咧咧,愈发入不了耳。
“来人,王大川辱骂官员,淆乱朝纲,重责二十大板!”谢见君将筒中的令牌摔在地上,余光中瞥见小兰月瑟缩了一下,他叫住正要行刑的府役,“将人拉下去!打完再带上来。”
府役得了吩咐,塞住王大川的嘴,把人拖下了公堂。
少顷,才把狼狈的王大川复又拖了回来。
“王大川,知道怎么说话了吗?”谢见君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王大川趴伏在堂前,稍稍一动便疼得龇牙咧嘴,他攥紧拳头,猛地锤了下地,恶狠狠道:“这小贱人折腾这一出,不就是想要和离,我可以答应她!”
周时雁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你得、你得把老子当年下聘的三两礼金退回来!”
周时雁猛地歪头看向他,眼眸中是失望,“王大川,你就是个畜生,我当年是带着二十六两银子嫁进你们家的,这些年林林总总给你填了多少赌债?!你还好意思再问我要钱!”
说罢,她敛回视线,朝着谢见君恭恭敬敬地叩首,“大人,自打民女嫁给王大川后,他多年来不曾外出做工,是民女四处打零活,供养他和婆母一家人,赌坊上门来追债,他向来都躲得远远的,是民女撑破了脸皮捡钱给他还债,您若不信,只管招来赌坊的人问问便是!”
谢见君闻之,冲着宋岩点了点头,宋岩拱手抱拳,转身出了县衙去寻人。
“儿啊!儿啊!”一妇人撞破门口府役的拦挡,直直地冲向前来,“儿啊,这是谁动的手!谁敢打你!”
“娘,救我!”王大川哆哆嗦嗦地指向周时雁,所言之意溢于言表。
那妇人霎时便冲过来,一把揪住周时雁的头发,“小贱人,反了天了,你居然敢打我儿!你不得好死!”
“公堂之上,成何体统!”谢见君命人将厮打在一起的二人拉开。
那妇人随即往地上一坐,登时便撒起泼来,“周时雁,我们老王家哪点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