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半夜睡不着下楼扔垃圾,在垃圾桶边上捡到了它,入了秋夜里见凉,小家伙冻坏了,止不住地哆嗦,江晴犹豫几秒,到底不忍,把它抱回了家。
周羡对此毫无意见,连夜下单狗粮狗窝狗罐头,倒是蒋琬不放心,唠唠叨叨絮叨许久,一会儿说她人养不好光想着养狗,一会儿又说狗大了乱叫扰民,还有老生常谈的——这些都有什么用,不如把心思放在正地方上。
正地方是什么地方?总归三句话绕不开结婚生孩子。
蒋琬永远是蒋琬,江晴却不再是曾经的江晴,她要说,她便挂电话,过几日全当无事发生,电话拨回来,还是聊狗,热热闹闹地把话筒对准小狗:“sunny、sunny,谁是sunny。”
小狗:“嗷呜!”
蒋琬被吵得头疼:“什么sunny,还起个洋名字,要我看啊,就叫小拖布多好,是不小拖布。”
小狗蛊人心,歪歪头,吐吐舌头,睡觉时四仰八叉地翻开肚皮,成功征服嘴硬的蒋琬,电话再打来,变成蒋琬主动开口:“小拖布呢,给我看看小拖布。”
江晴把小狗抱起来:“谁喊sunny?是姥姥——”
小狗很聪明,听懂姥姥两个字,立刻仰天长啸:“嗷呜——”
蒋琬又要说:“什么姥姥,哪有管狗叫儿子的,那能比得上亲儿子?”
没过几日,蒋琬因为亲儿子上课睡大觉,又被老师喊去喝茶,江语乔一回家就听见蒋琬在骂江朗:“要你有什么用,还没狗懂事!”
江晴发来的照片是一张和小狗的合照,她的头发从粉色掉成了浅金色,似乎比走时要长一些,半披着束在脑后,被风吹动,像是丛林中的精灵,在她身后,太阳冉冉升起,小狗仰着脑袋张开嘴,大概是打算吃掉太阳。
江语乔拨通视频电话,两秒钟后,听到了浓重的山风。
“你们在山上吗?”
“对,我和周羡在露营。”
背景音里传来周羡的声音,她问:“小晴,你要不要喝豆浆,我去买。”
江晴高声回:“要放糖,还要一碗米线,不放辣椒!”
小狗凑热闹,嗷呜嗷呜地叫着,江语乔笑笑,小声喊它:“sunny、sunny,叫姐姐。”
江晴也笑:“辈分乱了,它该叫你小姨。”
“好吧。”江语乔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sunny,叫小姨。”
小狗歪头看镜头,听不懂。
江晴提醒:“小姨都忘了?叫语乔!”
这两个字小狗倒是能听懂,立刻扯开嗓子:“嗷呜——”
江语乔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她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一夜好梦后,是久违的放松与不知从何而来的幸福。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问着傻话:“姐,你现在幸福吗?”
江晴认真点头:“小时候上学,老师家长总说,好好读书,好好考试,等长大了,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现在就在过这样的生活。”
周羡端着早点从路对面走来,小狗看见她,尾巴转成陀螺,豆浆的香气从屏幕那头传到江语乔的卧室,蒋琬推开门,味道更重些。
“还不起,再磨蹭就迟到了。”
挂了电话,太阳磨蹭着爬上窗口,原礼今日多云,不似山上天气好,好在豆浆味道不错,绵厚香醇,许是糖放多了,比以往的要甜一些,不过没关系,吃甜的会让人心情好,江语乔小口小口喝着豆浆,时不时莫名其妙笑起来。
高三生的时间分秒必争,无论什么原因不来上学,都是大罪,但面对江语乔的逃课,李群山却并未多说什么,孟媛也不是多话的个性,只问她有没有生病,得到否认的回答后,便不再多言。
一整个上午安静度过,午休时间,门卫来喊,让江语乔去保卫处拿东西,肖艺从英国寄来一个包裹,说是前段时间发现相机里还有胶卷,都过去好多年了,居然还能洗出来,她神神秘秘的,非要漂洋过海寄给江语乔,一并寄来的还有来自大洋彼岸的冰箱贴,英国景点的纪念品,也是冰箱贴。
照片包得很严实,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牛皮纸和防水塑料布,江语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拆开,翻开来,照片上是十四岁的江语乔,她正在过生日,鼻尖上蹭了一抹奶油,举着剪刀手,傻里傻气的。
她恍惚记起这一天,那天在早餐店里分蛋糕,肖艺的确给她拍过一张照片。
孟媛歪头看过来,忽然说:“这个蛋糕好像是我爸爸做的。”
“什么?”
孟媛靠近些,指了指照片上的蛋糕:“你看,正方形的,一半是草莓一半是巧克力,这个地方的奶油蹭坏了一点点,是我装盒子时不小心碰到的,还好那个姐姐说没事,我就找来一块糖果补上了”
江语乔打断她:“什么姐姐?来定蛋糕的是个女生吗?”
“对,一个女生。”孟媛想了想:“大概比我大几岁,她忽然找上门说想买蛋糕,我爸说转台卖了,没法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