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楚衍是一个“心大”的人,她好像不喜欢往自己的心里搁很多情绪。她会选择说,选择行动,用这些来短暂地蒙骗大脑。
大脑其实很容易被骗。
一个心里很痛苦,所以她大声喊,疯狂动,轻描淡写或是真情实感地说:“我好难受。”这样大脑就会好受很多。
转移注意力,一个很科学的方法,但也有它的弊端。
它忘掉了人是一个很聪明的动物,他们有着不错的记忆力,而人无可避免地就是下意识地回忆过去。
所以如果不人为干预,它往往会在一个短暂的时间段内起到相当不错的效果,但是,脑子一旦反应过来,那积压地情绪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
在面临虫族,面临战场上的真枪实弹,年纪尚轻的楚衍绝对会害怕。可是她又采用了一贯的方法来屏蔽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近乎完美的,很快速地接受了前线生活。
余清说了,楚衍用三年混到了授勋,那这三年毫无疑问地绝对是在虫族堆里泡出来的。
一般人做不到,就连阮家那孩子,也是从小就长在前线,才把打杀虫族看成家常便饭。
楚衍她没有故意去逼迫自己干什么,但其实一直都在无意识地压制自己的各种情绪。
害怕,迷茫,思念。
在这三年的每一天,都在被下意识地压制下去。
这无可厚非,本就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机制,但现在出现反噬,还是得人为干涉一下的。
黎姿和楚衍又简单交流了一会,两人也终于结束了此次会诊。
黎姿先给楚衍开了一些精神镇定类的药物,然后让楚衍每周来复查一遍,如果中途有什么意外情况也要及时通知她。
这次会诊也算结束了,余清和黎姿也在分开前简单地对接了一下注意事项。
楚衍看她们两个在说话,自己也就找了个地方看那些药的使用说明。
黎姿和余清站得离楚衍有些远,黎姿挑挑眉,脸上的笑意味深长:“这就是你盼星星盼月亮都等不来的人?”
余清好看的眉毛蹙了蹙:“你要干什么?管好嘴巴,老爷子问起来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黎姿并没有被余清防备的语气伤害到,反而不在意地撩了撩头发:“老爷子也是我的雇主,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也没办法。”
余清嘴角勾了勾,眸色有些深:“你觉得他还能当你多久的雇主,黎姿,擦亮眼睛吧。”
黎姿被她这么一笑,也不打算再继续逗对方了。
黎姿耸肩摊手,笑容大大的,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眼神促狭地向楚衍的方向飘了一眼:“小姑娘挺可爱的,还夸我头发卷得漂亮,如果可以还挺想和她做朋友的。”
黎姿刻意的摆弄自己漂亮的卷发,语气有些卖弄。
余清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停了好一会都没说话,就在黎姿怀疑对方是不是被自己气狠了的时候。
余清又攥紧了手,语气有一些怀疑:“真的吗?”
黎姿不留痕迹地向余清攥起来的手看过去,余清有个习惯,心里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尤其是负面情绪,她会给自己施加痛感。
这手掌估计等会就要掐红了。
明明已经比起同龄人来说已经成熟的可怕,但偏偏在感情的事上还像个幼稚的小孩。
黎姿用手指托了托眼睛:“真的,你可以问她。”
余清抿着嘴,就打算转身离开。
黎姿看她闷闷不乐的转身,有些无奈,最终还是说道:“余清,你得先学会爱自己,才能会爱别人。”
声音不大不小,楚衍在一旁虽然没听全内容,但也好奇地向她们的方向看去。
余清没有回应,快步走向楚衍,拉起对方的手两人离开了诊所。
[abo]青梅记事(二十一)
她们选择在街上散散步,走回去。
楚衍一路上傻乐地跟余清讲八卦,希望能缓解一下去看病的这个氛围。
一会讲到哪个渣a明明有订婚对象却还在军队乱勾搭人,一会又讲到她们小队有几个同a恋,讲的可谓不亦乐乎。
但余清一反常态有些安静,听她说这些八卦也只是简单地回几个字。
楚衍感觉到有些怪怪的,但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莫非是余清听到她把同a恋当八卦讲觉得不恰当?或者余清其实心里对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别的考虑?
就在楚衍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余清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你的那位搭档,阮叶,讲讲她吧。”
楚衍虽然对余清的脑回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配合地开始讲:“嗯…我们俩个是搭档。她比较疯,杀起来不管不顾的,很冲动,嘴巴也很恶毒。”
楚衍虽然不知道余清问这个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最好只是简短的描述一下为妙。
不过她的这些恶评至少真实,且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