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幼稚。”容时安冷讥笑,对方蕲招手道:“借一步说话。”
:无限世界(四)
方蕲叮嘱白诗南在原地等他,而后大步走向容时安。
容时安取下腕表,“你看时间。”
三根指针都在数字十二上面。
“你再看看你的。”
方蕲没有手表,只能看手机,上面显示四个零——凌晨十二点整。
容时安:“这个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与其说他们死而复生,不如说永生更为贴切。”
“失去时间的人类就像被断了双脚。”方蕲哂笑,“唯有时间是永恒吗?”
容时安眉头轻蹙。
多亏他的提醒,方蕲消除了一开始的疑虑——这里并非无数个时间轴的叠加,而是碎片记忆的拼接整合,与平行时空不同,这里的时间依然遵循着它本来变化的持续性和顺序性,厄命根本无法驾驭时间,故而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法——暂停,失效。
方蕲解释:“在厄命缔造出的无限循环的世界里,难道人类就能恣意妄为地对抗熵增定律?别说人类,哪怕是羽化的厄命都办不到。”
“所以你有何高见?”
方蕲轻描淡写地说:“陪他玩,榨干他。”
世间万物,包括宇宙的归宿都是消亡,自古以来,人类极度渴望永生,从而孕育出这类特殊能力的厄命,既然他想对抗这个至高无上的永恒定律,那方蕲就反其道而行之,将此虚妄空间的熵值最大化。
所谓的永生,不过是骗人的假象。
既然是假象……那何为虚,何为真,又该扯到哲学和佛学的问题。
“麻烦。”方蕲摸腮,万般思绪翻腾,他目前有个简单粗暴地打破循环的法子,最佳人选是白诗南,可是……
方蕲意味深长地回望白诗南,他说他会疼,致死的程度肯定会疼得疯掉吧。
白诗南接住方蕲的视线,笑得没心没肺,明明生得这般凛若霜雪,却还能在他面前摆出这副示弱又柔媚的笑脸。
像罂粟一般,看得方蕲在不知不觉中上了瘾。
“罢了,真爷们应该疼人而不是让人疼。”方蕲迈开步子。
可就在他往回走时,一道光柱凭空出现,将体育场切割成三十六块,形成三十个独立空间,那些来不及躲开光柱的人,全部被切割成两三段,场面堪称“肝脑涂地”。
光柱消失,形成全封闭的无形屏障,像座牢笼。
“小白!”方蕲狠踹屏障,可无论他如何破坏都无济于事。
“别浪费力气了。”容时安慢悠悠地说。
方蕲狠狠瞪去,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空间是单面成像,即空间内的人,可以看到空间外的情景,他们能看到对方,但无法捕捉到对方的视线,没有眼神交汇,无法感知交流。
另一个小隔间,神谷楗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回想起几秒前被光柱劈成两半的同学,他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
如果没有白诗南敏捷地把神谷楗太拉到身边,现在死者的名单里该有他一份。
“呕呕。”神谷楗太不适地干呕起来,在这里,他不会困,不会饿,但会累,会痛,“谢,谢谢。”
白诗南歪头,他听不懂日语,方蕲没教他。
“你很漂亮。”神谷楗太被白诗南的美貌惊艳到,不合时宜地道出了心声。
白诗南皱眉,勾勾手指让他让开。
神谷楗太让开,白诗南提气,握拳,以摧枯拉朽之势砸向看不见的屏障,这一拳足以干碎一辆80吨以上的挑战者4号坦克。
然而别说屏障裂缝,空间都纹丝不动。
“休息时间结束。”该死的广播声响起,“诸君……”
方蕲的眉头都快拧出愁字来。
容时安一边听着广播,一边说到:“看得出你们的感情很好,都到了片刻都不能分开的地步了吗?”
方蕲投过去一个闭嘴的犀利眼神。
容时安努努嘴,指着广播说:“这场游戏好像比拼智力耶。”
方蕲的心跟着揪起来,腹诽千遍“该死的,怕什么来什么。”
按照白诗南的智商来说,存活的几率不大,何况白诗南不懂日语,让本就凄惨的事实更加雪上加霜。
来到东京后,方蕲从未想过和白诗南分开行动,他们基本属于形影不离,这一点不怪容时安扯嘴皮子。
“限时三分钟,诸君加油。”
语毕,凭空出现的桌子,凭空出现的积木,游戏规则,在三分内,用桌上的积木块拼出九个正方体,完成的同学可进入下一关,失败者要接受惩罚。
“感觉他在戏耍我们。”容时安挑拣着积木,说话间已经完成了三个正方体,“白痴一样的题目。”
“别凡尔赛。”方蕲的白眼就差翻出眼皮,“完成的话,帮帮其他人。”
和他们一起的另外三个人,明显力不从心,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们额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