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阳哼着:“老人还说梦见人死了,代表要生赖(病)呢!”
“爸爸最近还是在家里好好呆着,刚农忙完,您很疲惫了,不缓缓又要去忙吗?”
“我心慌慌的,爸爸能不去吗?”
“不然我们出去玩一圈吧?我情绪特别低落……”
胡父哭笑不得,只当孩子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又上来了,“爸爸会好好注意的,让人也多注意下那棵树……”
胡安阳明白正常人不会将她所谓的梦境放在心上的,哪怕胡父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对原主那么宠爱,也只当是孩子闹脾气呢。
她眸子微微转动下,蹬蹬跑到屋里,从墙上取下半米多高的塑料方桶。
这是以前胡父在城镇上酒厂干活时,带来盛水的桶,五十升的规格,对于十岁的小姑娘来说挺硕大的,可是这仍旧不够一个成年男人在河水里漂浮起来。
不过一百斤的浮力,即便不能完全承载胡父的重力,也能让他省些力气,增加生还的可能。
“爸爸,我知道您肯定不听我的话,肯定会继续去堤坝上。”
“如果您真心疼女儿,就将这个系到身上以防万一,行吗?”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胡父内心柔软一片,“好好好!”
八零年代替嫁新娘(65)
胡安阳神色肃穆,伸出手来:“我们拉钩,爸爸不许骗小孩子!”
胡父宠溺地点头,与她勾着手,“爸爸对咱们家安阳,什么时候撒谎过呢?”
“说做到就是要做到,做不到也不会轻易许下承诺啊。爸爸不会糊弄你的。”
听他这么保证,胡安阳这才微微吐口气。
见闺女小大人模样地担心自己,胡父的心更是泛着酸胀,越发怜爱她,也觉得自己一辈子为她掏心掏肺是多么值得。
今儿个正好是周五,隔壁小丫头从墙头冒出来,“胡安阳,晚上隔壁村有电影,你去看不?我小哥带着我去……”
胡安阳立马扭头看向胡父。
后者无奈道:“晚上爸爸得跟着你几个叔叔巡逻,昨儿个刚下过雨,河里水位一直在上涨,离不开人。”
“你若是想去,就跟着咱村的大人一起,不许乱跑……”
胡安阳赶紧点头,拍着胸脯做保证。
吃过饭后,胡父还特意给她炒了点花生当零嘴,又给她灌了白开水,“我把雨衣给你放到包里了,你穿了雨鞋再走……带咱们家那个高的马扎……”
孩子的妈刚出月子就离开了,胡父真的是又当爹又当妈地,将那么小那么软的人儿给喂养长大,心里的成就感别提多好了。
胡安阳抿着唇瓣享受着他的叮嘱,这就是为人父该有的模样吧?
她对亲生父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似是她也曾经被伟岸的男子高高举起,也被人扛在肩膀过,可惜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原主的,心里不可能只有小家。
而她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大义,与原主默默承受着没有父亲的凄惨。
她忍不住又扑到他怀中:“爸爸我听您的话,但是待会儿您也在胸前挎上空水桶,只要出这个院门,你就要带上!”
胡父揉揉她的脑袋:“好,快去吧,”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来:“想吃什么就买,爸爸干活就是为了养咱们安阳啊。”
胡安阳捏住那起了毛边、有折痕的五毛钱,不知道这钱经过多少人的手,又被人怎样在手中珍惜地一遍遍抚摸着。
这像是幸福在传递,她含着泪点头,心里想着,若是原主的爸爸能平安归来该多好,这样她能赚很多的钱孝敬他。
他给她五毛,那她还给他五块、五十块、五百块、五千块、五万块……
胡安阳一步三回头,“爸爸,安阳不能没有了妈,再没有爸,您一定要保重!”
希望有她的干预,他能够有惊无险!
胡父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真被梦吓到了,怎么去看个电影弄成了生离死别般?
他无奈地当着她的面,将硕大笨重的空水桶给系到胸前,“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胡安阳连连点头,终于有了笑的模样,跟着村里人去了隔壁村看电影。
别人是看电影,而她则到处乱窜,抓到本村的孩子往人手里塞了一把花生,笑着问:“同学你好,请问你们村子里有谭永年吗?”
那小孩儿笑着将花生放口袋里,抬起手指了一圈停到某个方向:“在那!”
胡安阳看到一个小少年背着个孩子,远远站在人群之外,心口一紧跑了上去。
现在的谭永年应该十五岁了,对她来说距离上一次梦境,也就过去了个把星期,可是他却足足过了七年!
小少年又瘦又高,胳膊上还带着青紫,额头也是一块狰狞的疤痕。
看到她来,他眸子紧缩,目不转睛地瞧着小姑娘跑到自己跟前。
“你,”她刚想问你还好吗,可是显然他过得并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