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悦在内宅又出不去,整日提心吊胆。
这个年,京城中无人过好。
往日里热闹繁华的街道,如今冷清的瞧不见几个人影。
就连国公府,宋锦悦也吩咐人简单布置了一番,因为这年,宋国公没有在家中过。
唯有宋锦悦同田姨娘,以及秦绾同徐家姐弟几人。
好在出了十五,宫中终于传出了消息。
皇帝醒了。
太子这些时日,听说苍老了许多,整日除了忙着朝堂之事,便是去皇帝榻前守着。
就连朝堂过年休沐的时刻,太子都在宫中守着皇帝。
随着皇帝醒来,京城的街上终于恢复了安定。
只是皇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人将太后软禁了起来。
且雷厉风行,一网打尽了太后一党。
皇帝从未料到,太后先前在后宫闭门不出,在朝堂中竟还暗中结党营私了这么多朝中官员。
为首的自是太子恩师林太傅,以及叶贵妃母族。
大理寺大牢里关押了上百人,轰动一时。
众人不解,有人为林太傅同叶家求情,被皇帝一并发落。
他归来
宋锦悦原想进宫陪着姨母,可入宫的折子还没递进去,太子就来了府中。
自宫中开始动荡,京城一直不大安稳。
这些日子,倒是嫌有太子消息。
她先前自是有派人去打听,可得来的消息,却少之又少,不过大都是城中的流言罢了。
“太子。”
廊下少年快步而至,她屈膝行礼。
太子脚下步子加快,迎上前来,拦住了她行了一半礼的身子,道:“悦表妹勿要多礼,今日孤登门,且是有正事要同你商议。”
她不由打起精神,狐疑蹙眉看向太子。
不知太子有何正事要同她商议。
二人就坐在廊下。
她道:“不知是何事?”
“孤想问问你,明日可愿随孤一道儿去城外……”
她有些不解,去城外作何?
现下的时节,正事倒春寒的季节,外头正冻的人受不住。
她哪里还想出城去游玩?
且城外现下又有什么好游玩的地方呢?
她不解。
太子这才继续解释道:“明日大军归来,我想邀你同芝表妹一道儿去迎舅舅。”
宋锦悦瞳孔猛缩,舅舅要归来了?
这消息竟是一点都没有传来。
她自是应下。
第二日一早,太子轻装简行,芝表姐坐在马车内,一行人浩浩荡荡停在了国公府门前。
章定芝瞧见她来,掀开车帘,忙召她上来说话。
待她进入马车内,章定芝便紧紧握住了表妹的手,道:“好些日子没见你,怎地这般憔悴了?”
宋锦悦淡笑回道:“想来是昨儿夜里没睡好的缘故罢。”
她自是不想芝表姐担心自己。
这些时日,诸事繁杂,她一心记挂着皇后姨母同章家,睡的不大安稳,吃的也比平日少了许多。
今日面上还是秋韵特意为她施了厚厚的脂粉,这才略微遮了遮面上的憔悴。
“表妹,待会就能见到父兄了。”章定芝面上的笑容灿烂明媚。
这些时日,章府上下,无疑不再担心远在定州的父兄。
如今终于得了消息,自是满心欢喜。
“是啊,我也很是欢喜。”宋锦悦跟着附和道,转念又想起一事,又道:“那此次,舅舅正能赶上芝表姐大婚了罢。”
章定芝面上羞红,嗔了表妹一眼。
自宫中诸事大定,宫里冷清肃穆又透着几分凄凉,帝后一合计,便将太子的婚期往前挪了挪,想让这喜庆的气氛能削弱几分宫中的阴霾。
如今婚期礼部已定,正是定在了二月初十,正是个好日子。
正是寒冬散去的好日子。
只是定州到底不必旁的地界,如今离着二月初六,还有月余,只是不知舅舅同表兄们是否能待到那时。
“表妹,你放心,此次父兄归来,暂时不会回定州的。”
她正狐疑,又听见芝表姐说起。
“定州现下大定,又父亲的副将暂时接管月余。”
“定州大定?”
见她问起,章定芝面上神秘一笑,道:“待会儿你自能明白,对了,你的婚期,可改在了什么时辰?先前不得见你,倒是不知了。”
章定芝岔开了话题,问起她得婚期来。
先前表妹的婚期定在了年下,如今年已过,章家又才能随意出入。
先前自是得知了表妹的饿婚期已改,倒是不知定在了何时。
宋锦悦怔了怔,一时倒是不知如何解答。
见她不答,章定芝便不再追问,只握紧了少女的手,同她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