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替你娘求情?”凌承天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嚇得凌昭垂首,不敢对上凌承天的目光。
他感觉只要继续说下去,别说不给自家娘亲恢复身份,自己都有可能会自身难保。
“儿子,儿子只是看不过娘亲伤心。听说娘亲吃不下,睡不着,人一夜之间就憔悴的不像样,儿子看的心疼。”
“那你就去多陪陪她。”凌承天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睛,徐安会意,自家老爷这是要凌昭走的意思。
走到凌昭跟前,提醒道:“二公子,老爷要入睡了。”
凌昭不信凌承天把中了多年的噬毒解了,那是世上唯一一种无药可解的毒药。
现在他面上看上去是在好转,实则,快要油尽灯枯了。
这是古平哲告诉他的。
凌昭看了一眼,已经闭眼睡觉的凌承天,告了一声:“儿子先回去了。”
便转身退出了寝室。
徐安等到凌昭已经离开揽舟院,才回到凌承天寝室。
凌承天已经睁开眼睛:“走了吗?”
“已经走了。”徐安端过,在桌上晾温的汤药,递给凌承天。
“倒了。”
徐安开始不明,看向手里的药碗,越看越心惊。
刚才凌昭背对着他们倒茶,药碗就在茶壶旁晾着,有没有被动过手脚,根本看不到。
徐安二话不说,就将汤药倒入盆栽里。
盆栽没事,但不代表汤药被人喝了也没事。
“老爷,这”徐安不敢相信,凌昭有弑父之心,但他信在这世上,总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的。
“人心叵测,不论亲疏。”凌承天感叹道。
“爹爹!”凌清人未至声先到。
不过眨眼,气喘吁吁的凌清跑了进来,对着凌承天上下打量:“凌昭是不是来过?”
难治
徐安将凌昭和自家老爷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全告诉了凌清。
可他并没有把凌昭有可能在汤药里下东西的举动,因为这件事还没有证据,所以闭口不提半字。
话毕,还睃了凌承天一眼,无声向他询问,可有说错。
凌承天对他微微点头。
徐安知道自家老爷现在的身体状况,说多几句话都会耗掉大半体力。为了不让凌清担心,他必须要为自家老爷隐瞒。
凌清听了,缄默许久。
回来那么久,她倒把凌昭这号人物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以前的印象不可靠了,得瞧瞧这人变得如何,她才知道怎么应付最为妥当。
重点是,古平哲最后说的那句话。
在断绝他想弑父之前,得严防死守他的靠近。
“爹爹,有件事女儿从古平哲口中打听到的。您听了,一定要提高些警觉。”凌清委婉道。
凌承天虽然不喜凌昭和凌晗,但维护之心还是有的,毕竟,这是自家娘亲在临走前,嘱咐过,要照顾好她的义妹,以及孩子。
“他说了什么?”凌承天问。
“在爹爹去悬济堂的前一日,凌昭去找过古平哲。还询问了,噬毒和瘾药是不是相冲,能不能让人即刻死亡。”
凌承天和徐安下意识与彼此对视了一眼。
瘾药是什么,凌承天在那日亲临悬济堂的时候,就听过。
那些上门抓药或者看诊的城民,都知道。
若不是因为他好奇问了几句,也许都不知道独城还有这种毒药存在,还那么肆无忌惮的在城里四处流通。
又因为身体正在恢复期间,记忆力不似从前那般好了。若是凌清没提起,他早忘的一干二净。
凌承天听凌清那么说,那古平哲应该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爹爹知道了。”
凌清还想再提醒一句,凌承天接着说:“瘾药已经渗透在独城的每一个角落了。那些去悬济堂的城民,大多数买的都是瘾药。”
“本以为最难治的是人心,没想到还有更难治的,是病。”凌晨天满脸愧疚。
凌清沉下脸,觉得只是打古平哲真是太便宜他了,应该要一天一顿才行。
“爹爹,你可知道曹成这个商户?”
凌承天想了一会,点头:“他是做药材供应的商户。”还有什么,他真想不起来,只记得这是个很普通的商户。
凌清还想继续询问,却见凌承天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凌清看着自家爹爹憔悴又疲惫的面孔,好像这样的情况,一直都没变过。
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便为他掖了掖被角,悄声的走出了寝室。
凌清回到月满西楼,夜已深了。
她捋了捋今日所发生的种种,简直就是内忧外。
凌家内部,看来得先清理了。
城民聚众大闹凌家,有一次就有下次,萧衍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来救场。这些事情,唯有靠自己,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