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种子到出花了。
在古老的波斯帝国废墟上,大流士大帝的浮雕前,段风沉默地用纸笔勾描着古波斯帝国曾经的辉煌与荣耀,路菲菲沉默地用头脑计算着她的商业帝国未来的版图与灿烂。
段风画完,以为路菲菲已经等烦了,却发现路菲菲正闭着眼睛,双唇微动,虔诚地念叨些什么。
仔细听听,她念的是:“大秦、塞里斯之国的晚辈路菲菲,家住xxxxx,护照号xxxx,身份证号xxxx,祈求帕提亚、安息、波斯……中间商的历代先祖,保佑我在北京时间,2009年12月31日晚上23点59分之前,接到税后利润一亿元、币种为现在流通的人民币以上的合法、合理、不伤害身体、不伤及家人朋友的业务,如能成功,我定会回到此地,给各位的浮雕装上玻璃罩……”
等路菲菲许愿完毕,段风小心翼翼地问:“……在伊朗许愿,需要说得这么复杂?”
这是本地风俗吗?
路菲菲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路菲菲用力点点头:“如果不报证件号,世间这么多同名同姓的人,神仙赐福万一赐错给了别人,那我不是亏了?”
“要是我只许愿赚一大笔钱,结果是遇到车祸,摔伤了腿,别人赔我一笔钱,也很难受啊,是不是。”
“许愿一定要说清楚,我有一个朋友,许愿能找一份工作,结果,工作是有了,当义工……这愿是不是不许也罢?”
“许愿平安是最没意义的,什么叫平安?人只剩高位截瘫但没死,还剩一口气算平安吗?被蚊子叮一口算不平安吗?”
路菲菲认真地叨叨了半天:“工作需要量化、拆分、这样神仙才能找到业务抓手,细化颗粒度,赋能我的工作,沉淀业务逻辑,打通多重链路,实现业务闭环。”
段风怔了怔:“……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每个词我都好像明白是什么意思,具体又说不出来。”
现在的互联网公司不这么说话。
路菲菲笑起来:“嗯,这是我新近研究的一套新的营销方法。以前是用别人用不起的高奢品牌把人与人之间划分出小圈子,现在用语言就可以做到,让人一听’他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他不是’,也算是一种新型降本增效。”
当路菲菲再一次站在老太太家门口的时候,老太太无比惊喜,连忙将她和段风迎进门。
路菲菲先问候了她,然后问候了小儿子和小儿媳妇,最后问到她最关心的大儿子。
大儿子回来了,他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还会说“你好”“谢谢”。
波斯商人都是很讲究的,哪怕是个大市场里卖地毯的,都会先请人坐下,端上茶与藏红花糖,先聊聊天气与最近的生活,再慢慢引到他想说的事情上。
路菲菲与他寒暄了十分钟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这位扎哈先生是代表美国康菲石油公司,想要出售他们公司在哈萨克斯坦一座油田的833的股份。
扎哈在确认路菲菲的目的之后,第一个问题是:“请问,您是代表中国政府来采购吗?”
“哦不,那当然不是,我们是私人企业。”
扎哈的表情先是一松,然后问路菲菲的公司有多少钱:“至少要有六十亿美元,这块油田可是世界第二大油田,贮藏量丰富。”
为了表示诚意,扎哈还在地图上为路菲菲指出油田的位置。
路菲菲看见油田所在的纬度位置,内心跳出两个字:好冷。
看到油田的石油深度,她顿时理解为什么美国佬要卖股票了。
以路菲菲对石油开采的那一点微末的了解,她知道沙特之所以富,是因为在家后院挖个池子都能喷石油,而中t国要搞“磕头机”。
沙特的开采成本是两美元,其他中东油田开采成本是六美元,中国的开采成本是二十五美元,浅海石油的成本超过了三十美元。
北极地下全是石油,但没人乐意去开,因为开采成本超过一百美元,大概只有全世界石油资源都枯竭了,才会轮到那里吧。
扎哈告诉路菲菲,她就算有六十亿,也不一定能得手,因为公司更想卖给印度公司。
印度公司也很想买。
路菲菲问道:“美国想卖给印度,印度想从美国手里买……那不就成了吗?怎么还要你为这件事辛苦跑来跑去的?”
“因为哈萨克斯坦人不同意。”扎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老太太倒是很开心:“我很感谢他们不同意,否则,你要到圣诞节才能回家来一趟。去年圣诞节都没回家!”
“去年萨特太小带不回来……”母子俩絮叨了一番关于去年没回家的事,正经事又被抛到一边。
段风被发配去跟小朋友一起玩耍,两人在玩“小朋友画奇怪轮廓,段风把它美化”的游戏。
小孩听见有人提起他的名字,抬头,奶声奶气地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然后转头又对段风说了些什么,仿佛在寻找某些认同,段风用力点头“嗯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