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是从张府出嫁,张府为她准备了六十四台嫁妆,此刻下人们正小心翼翼地将嫁妆装到箱子里。
张府各处都挂上红色的绸带,喜气洋洋的,好不热闹。
丫鬟回到容音的小院子里,见房门关着,她叫了两声,没人回应,便推开门进去瞧一瞧,见容音还在熟睡,心中稍安。
正逢管家来叫,让她去拿明日成婚要放在房间里的东西,丫鬟便匆匆忙忙去了。等忙完时已近深夜,她进房间又看了一眼容音,见她还在熟睡,放下心来,转身出去,合上了门,也睡觉去了。
等她走后,容音睁开眼睛,她将自己白日里买的糕点和衣服装到一个小包袱中,而后轻轻拉开了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后院中一片寂静,只有池塘中的哇叫声,远处传来狗吠,容音走到墙角处,拨开草丛,露出一个面盆大小的洞。她矮下身,将包袱首先从洞口处塞出去,自己也从洞中爬出去。
洞口不大,即便她身量娇小,爬出去时也废了很大的劲,肩膀处火辣辣的,容音拍了拍衣服,捡起包裹,回头望了一眼张府高高的围墙。
月光如练,为她漂亮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辉,像是黑暗里的珍珠,她眉目沉静,望着围墙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府的前院挂了不少红灯笼,越过高高的围墙,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热闹与喜悦,容音将包袱跨到肩膀上,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鸡鸣时分,丫鬟率先发现容音不见了,她将院子里里外外找了叁遍,还是没发现容音的人影,却发现她昨日买的糕点和衣服全都不见了,她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将此事告诉了常夫人。
常夫人面沉如水,“何时不见的?”
丫鬟跪在地上,“奴婢也不知道,丑时去看人还在,谁知才过了两个时辰,人就不见了。”
“院子都搜过了吗?”
“搜过了,除了昨日里买的一些点心和衣物不见了,其余的东西都还在。”丫鬟语气里染上泣声,“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看好小姐,请夫人责罚。”
常夫人气急,“派人出去搜,定是还没走远!”
天色将明。容音已经走出二里路了,她孤身一人,走走停停,不像是逃婚,倒像是去游山玩水的。纵然如此,双腿还是累得如灌铅了一般。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捶了捶酸疼的小腿。腹中饥肠辘辘,她望着远处翻起鱼肚白的天,叹了口气。
容音这趟出来,完全是一时起意,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她不愿意成婚。
不仅是和方公子,哪怕以后的李公子,王公子,她一个也都不愿意嫁。
至于以后要做什么,她还不知道。
在原地歇了一会儿,容音又站起身,捡小路走,这次她走得更慢了,又走了大约半刻钟,太阳渐渐升起来,远处的天被染上淡淡的金色。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人骑着马,后面是一辆马车,土路窄小,容音下意识便往旁边避让。
却不料,马车上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拦腰横空抱起,容音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咚地一声,后背撞在车厢上,像被人一拳从背后锤到心口,又闷又疼。
她张口便要发脾气,却撞入一双阴沉的眸子,容音抱着包袱,心脏猛地一缩。
宋湛满脸阴鸷,声音哑得可怕,“好久不见?容姑娘。”
容音头皮发麻,直起身就要越过宋湛往外跑,却被他抬手一拦,容音只觉得腰前像是横了一根木头,这根木头略微使劲,她的身子便被按了回去。
“让开,我要出去!”容音瞪着她。
脸上因为生气而泛起薄红。
宋湛压低了声音,“是去找你的方表哥成婚?还是要找你那提前离开的小侍卫?”
容音呛声,“管你什么事?”
宋湛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仇人见面,宋湛杀了她的心都有,脑中却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他似笑非笑,“很好,有脾气。就是不知道容小姐这脾气还能撑几天。”
他直起身,从车厢的格子中拿出一根麻绳,不顾容音的挣扎,要将她的双手缚住。
容音挣扎,宋湛用手去按住她。两人争执间,容音扬手,在宋湛脸上挥了一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车厢中炸开,容音呆住了,宋湛被她打的偏过头去,脸上五个红彤彤的指印清晰可见。
他伸手在左脸上摸了摸,转头看容音。他的眼神太过可怕,容音心中一颤,急忙道,“是你先要捆我的。”
宋湛轻呵一声,拿过绳索,快速将容音捆起来。他力气极大,容音这次反抗不得,宋湛捆了她的手还不算完,又拿出绳子,将她的脚也捆上。
两只脚踝盈盈一握,宋湛一手抓着她的脚,另只手将绳子系上去。期间容音反复挣扎,绣花鞋险些要踢到他下巴。
等将人捆住,宋湛将她扔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