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的觉者,阿纳萨。
若众生有意解脱,他便要留在这尘土与石屑间,传经说法,再行苦路。
文明的存续已经随着他的逝去而去寻找下一任的主人,破碎的利刃因为再无法力维持现在也只是单纯的碎片。
鸠看着眼前的贤人遗骸,不可说,只是上手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青色的怒火啊,你的仗胜了,你杀死了那些背叛你的神民,你保住了那些愿意跟随你的臣民和友人”
“但是为何要自我了断了这来之不易的一生呢?”
“你早该知道的,这片大地上,从来都不存在着什么所谓的好结局。”
“那是童话,不是现实,甚至连小说都算不上。”
面具下的,只是一张在普通不过的,青年的面孔,却满是愁苦与风霜留下的痕迹。
“萨卡兹的王,魔王,励志要守护族人的,慈悲王者。”
“为了族人,在西方的神民面前,你舍弃了自己的荣耀与威名,拒绝了战争,东迁,哪怕寄人篱下。”
“那东方的神民”
炎国的先祖们
“叛你旧道,杀你妻儿,屠你部族,你无能为力。”
“亲身导致了卡兹戴尔的两次,甚至是三次灭亡的你,如果是自我了断,倒也合理了。”
断掉的刀片嵌在奎隆的脖子上,鸠伸出手,触碰了那刀刃的残片。
一边维持着自己的法术,让刀刃刺穿自己
一边,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我该,怎么形容这熟悉的既视感呢?
突然,鸠眼前的面容睁开了眼睛。
“我~操!”
空翻着后退,同时还惊恐的喊着,差点就顺手一发法术轰过去了。
“让我他妈感伤几句不就好了!你没事诈尸干什么!很吓人的~!”
压低身子,手掌伏在地上,龙翼张开。
动物受惊的时候,往往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大,更具威慑性。
现在的鸠,鸠处于这种本能的状态下。
“我未曾见过的巨兽啊,既然愿意为我远道而来拜访,我又怎么能不去起身迎接。”
干吧,嘶哑的声音从那具尸体口中传出。
“既然你对我的事迹那么了解,那么,能否允许我提出一个疑问。”
鸠很老实,或者说,之前在萨米被收拾了一顿之后,她已经彻底弄清了这个世界上的战力情况。
虽然她现在自觉强得可怕,哪怕是奎隆见了她,也要称她为巨兽而不是神民
但那也只是因为她身上有着岁的馈赠,气息相较于神民,也就是内含巨兽本源的部分高等眷属,含量要高出很大一部分。
可就算多了那么多,也仅仅是触及到巨兽的底线而已
现在自己的这个情况就是,不认识自己的人,可能会因为自己看上去是个巨兽而给自己一点面子
但对于自己这个名不副实的巨兽,还是随手可以打过的。
怎么有种当宦官的感觉
反正就是,正常的那些平时能遇到的正常人类,自己基本上都是可以打过的
但这种泰拉的大boss什么的,想都不用想,绝对打不过。
像是萨米的双王,萨卡兹的奎隆,还有那些前文明用来灭世洗地的造物,自己现在顶多就是玩命能碰一碰
其他巨兽什么的,能活到现在的,也不是傻子,不会跟自己打生打死的。
就算打起来了,有着空间权柄的自己,也不一定没有反杀的机会。
但如果是泰拉里面那些以个人实力,登峰造极成为传说流传下去的人物
从战力到技巧全部被碾压,那就没有挣扎的可能性了。
老老实实的别整活就好了。
“你问吧,如果我知道,都会回答的。”
鸠说着,从地上站起,但炸毛一样的龙翼还是没有收起。
“好,我只是想问你认为,这片苦难的大地,还有没有,和平共处下去的可能性。”
奎隆说着,依然盘坐在莲台上,没有起身,看上去能把话说出口就已经是极限。
“你的愿望吗?也太幼稚了一点,难以想象,一个在纷乱与歧视中成长的萨卡兹能产生这样的愿望。”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恶念,难免会有执念,若是得不到心中的那一丝善意,我们又和野兽有什么区别?无意冒犯巨兽的权威,只是随心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