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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一十章归港(1 / 2)

从那年夏天开始,沉纪雯的生活就变了调。

她回到香港,进入欧氏的地产开发部门,职位是助理经理。

不同于以往直接跟在母亲身边的工作,这身份有特殊性,却无特权。

在欧家,家族子弟从最基层岗位轮岗并不稀奇。真要坐到更高的位置,如果没有摸过一遍实操,就只能听别人结论,永远不可能自己看得准。

沉纪雯心里清楚,这不是镀金,更不是走过场,而是让她往后站在高位时,有底气看穿数据里藏着的弯弯绕绕。

她从最基本的协调工作做起,跟着一个负责旧楼翻建项目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马,语气算不上亲切,也不为难,只是公事公办。

马经理安排她做各类会议纪要与供应商沟通。每天八点半晨会结束后,她就窝在工位上,一天电话、报价、流程、文件,有时忙到晚上十点,还要赶完审批流转。

她不主动表现,也不畏惧沉默。她认真看、记、推演,哪怕没人要求她做这些。

有一晚临近项目提交前,预算表里两行数字对不上,她熬夜一页页核对至凌晨三点,才在一个测量单位的找出漏洞,做资料的人漏把英寸换算成毫米了。

第二天早上,她递交了修正版本,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不是应该邀功的事情。

入职第三周,沉纪雯被派去独立跟一个红磡旧区改建地块的资料补录项目。

这类小项目看似简单,其实是前期策划资料流转出错、档案缺失、对接混乱后的烂尾处理工作,所有同事都不想接。

补录工作持续了一周。

疲惫的时候,她会一个人躲进洗手间站几分钟。

有一次,她照镜子照得太久,突然想起伦敦那年,他帮她吹干头发时说过的一句话。

她立刻低头,打开水龙头,把脸上的情绪洗掉了。

后来,她碰到过第一次真正的失误。

那是一份送交地政的补交清单。

她按旧项目模板填写,却没注意新版本规定里要求附上协调人签名页与电子流程存档。

文件送出当天就被退回,附了两行批注:

「附件不符」

「请补全联席备查流程后重交」

马经理在早会上翻了翻文件,只淡淡道一句:“自己补回去。”

没责备,却也没有安慰或代劳。

她回到工位,从头拆开清单,一页页对流程、查版本、找编号逻辑,做完已是晚上十一点。

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灯光下翻着那本项目手册,眼睛干涩发酸。

周五早上,文件重新送审通过。

那天中午,马经理把一份新的项目资料推给她,语气仍没起伏:“下周油麻地那边做产权资料更新,你先跟着看。”

半年后,沉纪雯开始跟实地项目组。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参与现场,从办公室走向地基泥沙、工棚钢梁之间。

她以为最难的是方案本身,其实不是。

第一天,她走进工地时,有个工头盯着她笑了笑,说:“靓女来巡视啊。”

她没应,只拿出施工计划表,指着一栏问:“这项预埋你们按b段还是c段的节奏走?监理那边说你们材料昨天还没进场。”

对方愣了一秒,才收起笑,回头喊人调出进料单。

有时刚到现场,工头会打量她的鞋跟、发尾、衬衫扣子;有时在茶水间也会有人调笑,试探她会不会翻脸。

还有一次,她干脆把安全帽一摘,拿着那张桩基图就蹲到钢筋边,一根根丈量标高,核对施工缝和打桩顺序,对着监理组的人开口时,语气冷得连自己都意外:“这两根标记和你们现场埋的点对不上,谁批的?”

她明白,那些目光不会自动消失。

在很多职场,一个年轻女人的位置,总是要比别人花更多力气才算数。

她不是唯一一个站在工地指挥岗上的女性,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她从不回嘴,也不装作没听见。

她只是拎着那张进度表,照着图纸一项项核,哪里预埋不符、哪里物料滞后,就当着谁的面提出来。

没人喜欢被点名,尤其是被一个“老板家女儿”点名,可谁也找不出别的错处。

因为她说的每一笔数据,都有人得签字。

她开始穿着反光背心和安全帽,在工地跟工人一起研究施工进度表、丈量实地坐标、协调物料调度,有时一站就是八九个小时。

她的名字,渐渐从“沉小姐”变成“沉经理”。

湾仔的那个工程算是她第一场硬仗。

基坑刚打完桩,测绘队做埋设点复核时,发现污水管线位置跟老档案里的埋深对不上,误差将近半米。

这种老城区改建,地下埋设就是一层层历史包袱,动错一根管,整条街都可能停水停污。

发现问题的一小时内,监理组长就把人召到板房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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