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伸手去拉,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有些吃力地,用手臂撑着身体,微微坐起一些,薄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更多,露出大片光滑的背脊和纤细的腰肢曲线。
任佑箐只是用被子的一角,随意地,松松地拢在胸前,堪堪遮住重点,侧着头,长发从肩头滑落,看着任佐荫匆忙下床,背对着她换衣的背影。
“任佐荫……”她忽然又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软,像是委屈,又像是单纯的陈述,“我头好晕。”
她看见她扣衬衫扣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可是那人终究没有回头,只是动作更快地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在拉开门之前,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脚步停了一瞬,侧过半边脸,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泄露了一丝关切的裂痕:
“摸你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我走了。”
任佐荫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门“咔哒”一声轻响合拢。
卧室里重归寂静,只有渐亮的晨光慢慢驱散昏暗。
任佑箐独自坐在凌乱的大床中央,薄被松垮地拢在身上,她平静的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颈间那圈指痕,被她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任佐荫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
【如果又烧了,打电话告诉我。】
【我会回来,前提是你真的烧了。如果你敢骗我,你就等着吧。】
任佑箐拿起手机,看着那条消息,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又将手机贴到唇边。她当然不会又烧了,至少,就算是烧了,她也不会主动打电话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