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不用叫了,孩儿就不打扰了。”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esp;&esp;屈巫目送着儿子的身影离开,一直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一声长叹,他躺到了外间宽宽的坐榻上。疲惫、倦怠和劳累一起向他袭来,浑然间,他已进入了梦乡。
&esp;&esp;这一觉,屈巫径自无梦。醒来时四更未到,屋外依然是一片漆黑。他这才觉得自己身上脏乱不堪,黏糊糊地难受。
&esp;&esp;屈巫去里间拿了衣服,走到浴房才想起,这么早,又没事先吩咐下去,应该是没热水的。只得摇摇头,准备离去。
&esp;&esp;“门主,水烧好了。”黑暗里传里筑风的声音。他早就料到屈巫要洗澡,所以根本没离开,悄悄地将热水烧好。
&esp;&esp;屈巫大喜过望,哈哈笑了两声,赶紧褪了衣服泡到了浴池里。
&esp;&esp;当温润的水浸过肩膀时,屈巫舒适地闭上了眼睛,一任自己的思绪信马由缰。
&esp;&esp;姬心瑶是救下了。夏御叔和姬心瑶出牢房时,他就在暗处,亲眼看着他们安然无恙地离去,他才疾行回府。时间太过紧张,紧张到和她说上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esp;&esp;其实,这样也好。现在看上去她与夏御叔挺恩爱的,自己还是不打扰人家为好。屈巫的心里冒出了一股苦涩。
&esp;&esp;为了救她,自己确实是铤而走险了。瞒天过海的这一险招,若是能蒙混过楚庄王,自己的七杀门主身份暂还可以不公开,整个宗族尚可保得一丝安宁。若是不能蒙混过去,自己将给整个宗族都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屈巫的心颤了一下。
&esp;&esp;可是,自己能眼睁睁地看着姬心瑶身陷囹圄而不管吗?能看着姬子夷为救她而挥师十万吗?再说,醉春楼本是七杀门拆毁的,岂能让他人代为受过!
&esp;&esp;屈巫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esp;&esp;天渐渐亮了。屈巫从浴房出来,去里间解了芈夫人的昏睡穴。芈夫人惶惶然坐起,见自己合衣躺在床上,屈巫站在一旁,不禁心生纳闷,自己怎么了?她仔细回忆,却发现自己仿佛失去记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
&esp;&esp;屈巫说了句:“我去练功。”便走了出去。
&esp;&esp;芈夫人不安地跟了出去,奇怪地发现屈巫的剑术与上次所见大相径庭,不过就是一些花拳绣腿。难道自己上次看错了?她疑惑起来。
&esp;&esp;天亮之后,监视屈巫的换了一批人。撤下的这批人准时到了偏殿向楚庄王报告着。
&esp;&esp;“屈大夫两天未离开府中后院半步。连饭菜都是送进去的。”
&esp;&esp;“屈大夫就是一介文臣,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可能是芈夫人眼里的夫君才有过人之处。”
&esp;&esp;“他们夫妻挺恩爱的,芈夫人去送饭菜,屈大夫竟将她抱进了屋内,一整天都没出屋。”
&esp;&esp;“屈大夫对儿子也是疼爱有加,简直就是一个慈父。”
&esp;&esp;楚庄王仔仔细细地听着,一时竟如坠云雾。让他闭门思过,并非府中都不可走动,他竟如此较真。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了?错怪他了?
&esp;&esp;楚庄王挥手让那些人下去,自己心烦意乱地来回转悠着。猛然间抬头看去,衣架上的黑色铠甲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esp;&esp;楚庄王一惊,去年君臣之间其乐融融的场面浮现在眼前。
&esp;&esp;“爱卿来之正好,君臣比试一下何如?”
&esp;&esp;“大王,臣乃文臣世家,略知些花拳绣腿,岂敢与大王比试?”
&esp;&esp;“点到为是而已,有何不敢?”
&esp;&esp;楚庄王想起当时屈巫神色有异,吓得拿剑的手都微微抖动着。
&esp;&esp;黑色铠甲部队是屈巫的功劳,若不是他多方筹措,怎么可能购得秦国的天外玄铁。也许,寡人真的是错怪他了。邻人疑斧,却看越像。
&esp;&esp;楚庄王一声大喊:“来人!即刻摆驾去屈府!”
&esp;&esp;屈巫假模假式地舞着剑,芈夫人远远地看着,觉得实在乏味,想想便低着头离开了。
&esp;&esp;回到上房,下人们陆续来请安,芈夫人才渐渐弄明白,自己在屈巫房中呆了一天两夜。奇怪,自己怎么可能睡那么长时间?她努力地想着,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一声“夫君”上,其他的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esp;&esp;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正当芈夫人苦思冥想,忽听“大王驾到”,吓得她连滚带爬地跑出去跪倒在地。芈夫人想不明白大王怎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