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弹弹琴睡一觉, 也就舒舒服服地到了。

&esp;&esp;今天才知道, 经济舱这空间, 连腿都伸不直。

&esp;&esp;她将安全带扯松些，揉了揉发酸的后腰。

&esp;&esp;半睡半醒间，如鲸鱼穿梭茫茫海域，夜幕里宁谧飞行的机体已跨越若干个时区，留给机上众人一个漫漫长夜。

&esp;&esp;熟悉的景色呈现在视野下方。

&esp;&esp;巴黎这等繁华绮丽的不寐之城，凌晨四点仍是灯火如流金。

&esp;&esp;放眼望去，积木般大小的建筑鳞次栉比，如烈火映照潮水，在深沉夜色里，散发出赤金的光。

&esp;&esp;简亭灵跟随熙熙人流登上接驳车，取到托运的行李，决定在机场找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坐到天亮。

&esp;&esp;虽是凌晨四五点，接机口仍站着不少人，一个个都踮起脚尖，翘首以盼。

&esp;&esp;方才她帮过的老人经过她身边，再次道了声谢，便疾步走向自己的老伴身旁。打了一路鼾的大叔也有女儿来接。

&esp;&esp;更有好几对情侣飞奔向对方，进而紧紧相拥，此起彼伏地互诉：“i iss you，y darg”的甜蜜告白。

&esp;&esp;简亭灵有点羡慕。

&esp;&esp;她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情绪比登机前更差了。

&esp;&esp;身旁人都脚步匆匆，满脸笑容。只有她不紧不慢地滑着行李箱，垂头刷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杨柳菁那张照片。

&esp;&esp;怎么看，都是他的衣服。

&esp;&esp;“柯意之。”她语气闷闷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

&esp;&esp;“要不然什么？”

&esp;&esp;她忽然听见一个朗月般清冷的声音。

&esp;&esp;随即，左手也一空，行李箱已被那人接了过去。

&esp;&esp;简亭灵转过身，神色难以置信。

&esp;&esp;男人白衣黑裤，清隽似光风霁月、玉山修竹。正站在逆光处，朝她垂下头。

&esp;&esp;深邃凤眸间微光流转，像蕴着熠熠星芒。

&esp;&esp;几日没见，他倦色更深，双眼熬得微红，衬得眼尾那颗泪痣更邪更艳。

&esp;&esp;可眉眼间却流露出纵容且宠溺的笑意，就这么含笑看着她，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暖洋洋的沐浴露气息。

&esp;&esp;似乎是沐浴过后，本来要睡下了。

&esp;&esp;却又立刻赶了过来。

&esp;&esp;他的语调温如六月的湖。

&esp;&esp;“你想要我，解释什么？”

&esp;&esp;简亭灵唰地锁了屏幕，不让他看见那张照片。

&esp;&esp;异国他乡的深夜，他却像心有灵犀般亲自来接，神明一样好看地出现在这里——

&esp;&esp;心里又不争气地涌上浪潮般的暖意，一浪接着一浪，险些让简亭灵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esp;&esp;她咬咬唇，努力逼自己硬下心肠，这才冷声问：“你来法国干什么？”

&esp;&esp;柯意之怔忪了一瞬。

&esp;&esp;他好看的眉轻轻皱起来，神色为难：“有点事要处理，具体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esp;&esp;简亭灵心里一凉，像揉进去一把碎冰凌。

&esp;&esp;他继续道：“你呢，你是来做什么？”

&esp;&esp;简亭灵没有回答，停下了脚步。

&esp;&esp;四周的人早已散去，机场大厅空空荡荡。

&esp;&esp;柯意之也停步，回身看她。

&esp;&esp;我是来干什么的？

&esp;&esp;简亭灵咬紧牙关。

&esp;&esp;某个比她更符合“清丽乖巧”、“温柔灵动”描述的老同学，跟你同期来到法国，捆绑你的通告铺天盖地，每逢访谈必cue你们一起当班委的往事，你还把你的外套给她披！

&esp;&esp;我还能是来干什么的！

&esp;&esp;她忽然朝柯意之猛地跨出一步，抓住他的右肩膀，往自己身前狠狠一带。

&esp;&esp;然后，以一个几近拥抱的姿势，狠狠地咬上他的左肩。

&esp;&esp;“……”

&esp;&esp;这一下咬得狠，隔着两层衣物，柯意之依然痛得吸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