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思及此,玉池微心情蓦地一沉。
不难猜到做出这些的人是谁,若非进来前他带着剑,隋阙今日非得被活埋在这儿。
这些危险显然是由他带给隋阙,同时也只针对隋阙一人。
这空间,并不愿隋阙离开,它们在千方百计制止。
不敢再掉以轻心,接下来的路玉池微紧贴着隋阙走,时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
反而叫藤蔓好一通欺负的本人依旧云淡风轻,掸完灰后不慌不忙地好似仍坐在门前与他喝着茶。
哪知没再多走一段距离,又有野狼、蟒蛇一类未开灵智的凶猛野兽冲出来拦路。
无奈,玉池微只得尽心尽责担负起替人开道的任务,用连续几日依靠木桩练下的本事,接连除掉四五只妖兽。
这空间依存隋阙而存在,他孤身一个凡人碰上这些妖魔鬼怪,随随便便一个便能要了命。
于是针对隋阙特意制造出的危机,这些妖兽的凶险程度也都是最为低阶,玉池微三两下就能解决掉,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可奈何幻境跟他打的是体力战,杀怪简单,却是出乎意料地难缠。
无论多少,何种妖兽,空间只需刹那地扭转便能肆意变幻,可玉池微实实在在孤身作战,还是以身形比敌人小数倍有余的兔子,没一会儿力不从心,呼吸声逐渐明显起来。
自第一回 隋阙被藤蔓绑走,玉池微就不愿再让人抱着,坚持走在前端率先应对危险。
好容易稍有喘息,不敢耽搁片刻,他甩了甩沾上血点的长耳朵,马不停蹄地接着往前走去。
看着小冲天炮似的自始至终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兔子,隋阙心思微动,恍惚身影重叠,他视线模糊间还能那名性子倔强的年轻修士。
一时难以言喻地复杂,甚至有些……嫉妒据说是看着对方长大的师尊。
玉池微走出一段距离,发觉身后之人并未跟上。
回头去看正好对上隋阙意味不明的眼神。
隋阙俯视着地面上那一小团,指尖情不自禁碰上怀里的布包:
“这条道看样子是走不完,不妨暂且歇息片刻?”
玉池微本想摇头,忽而发现自己的灵力已在方才与妖兽搏斗时调动到极致。
虽还是被困在这样一副弱小身躯中,可他已能淡淡显出原身。
月白色身影幽幽立于其间,他手中握剑,抬眸望向一眼没有尽头的小道:
“无妨。”他回过身看向隋阙,“我要带你出去。”
天蚕宗……还在等着他们,殷钟郁此番显然目标是他,耗的时间愈多,他心中便愈是慌张。
倘若当真因为他,天蚕宗的任何人出了事,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可我们都不知走下去究竟是否能有出路,再往下走,反倒把自己赔进去该如何是好?”
隋阙所言并不无道理,可如今别无他法,走不走的完,总得先往下走不是么?
“区区低阶妖兽,还奈何不了我。”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一愣。
玉池微后知后觉自己这话有多么狂妄自大,隋阙不过只是暂时没了修为,他就当着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好在隋阙并无嘲笑,反而眉梢挂上笑意,十分欣慰似的。
“与你初见时你便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如今总算是能在我面前敞开心扉,说些孩子气的话了。”
他拆开即便被藤蔓拖走也紧紧抱着的布包,拿起一只茶杯在眼前仔细端详了阵,而后叹了口气。
这伴了他许多年的东西,终究还是得失去。
那日再见到玉池微,他隐隐便有猜测该如何打破这空间逃出。
只是若破阵之法不在此,他要付出失去一生唯一乐趣的代价,不到万分确定的时刻,并不愿轻易尝试。
一如百年来,每日日复一日轻轻摩挲这模样简陋质朴的茶杯,隋阙最后一回抚上去。
“你……?”玉池微看着他,下意识上前一步。
不等他疑惑出声制止,隋阙没有丝毫犹豫地松了手,任由布包松散开,平日里当做宝贝呵护的茶具掉落在地,摔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