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看去,那双凤眸里闪烁的,分明都是坏水。
她轻声哼笑,“想带她回去还不简单?”
声音入耳,南宫珝歌猛然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冰冷,透着些许的狠戾。
“楚弈珩,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那语气十足十的威胁,还透着那么些以上对下的轻视。
就这一声,楚弈珩还没给反应,那原本在对面气喘吁吁的香大娘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了,手指捏紧了她的勺。
南宫珝歌仿佛没看到香大娘的动作般,语气依然倨傲,“楚弈珩,所谓出嫁从妻,如今我对你还有几分情意,你就该放聪明点。没了我的恩宠,你在家中就没了倚仗,懂吗?”
南宫珝歌眼神直接而冰冷,却在与楚弈珩对视的瞬间,闪过了一丝促狭。
楚弈珩心领神会,轻轻咬着唇,瞪着眼睛不发一言。那微红的眼角当真是惹人怜爱。
香大娘的表情很是难看,红一阵白一阵的,捏紧了勺子朝着南宫珝歌走来,咬牙切齿的,“你说什么?”
南宫珝歌冲着香大娘行了个礼,“香大娘,当年你救我们二人,这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您要护着他,当着您的面我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只是……”
她冷冷地看向楚弈珩,“身为夫君,不作不闹,温良恭谦是本分,你吃后院的醋,甚至离家出走,这些出格的事回了府,我再与你算。”
而楚弈珩也十分配合的在她言语之中薄唇轻颤,不自觉地将眸光投向了香大娘,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倏忽间挪开眼眸,低垂了眼神。
这瞬间的动作,仿佛都在透露着一个讯息,他无依无靠,在受尽委屈之后,偷溜出了府门,下意识地想要寻求香大娘的帮助,只因为她是他的干娘。可是香大娘不愿意跟他走,也就意味着拒绝了为他撑腰,他不敢再打扰,也再没了倚仗。
香大娘的心那个疼啊。
这么好的孩子,这么乖的儿子,怎么就嫁了这么个花心大萝卜呢。
“跟她和离,娘养你。”香大娘脱口而出。
楚弈珩不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南宫珝歌,那眼底是满满的爱恋。
他不舍……
香大娘心头又是一叹,她方才的话也是赌气,说养,就她一个乡下农妇,又如何养得好这般俊朗的儿郎,留在她这个山沟里不是糟蹋了么。何况,他爱她的妻。
“跟我回去。”南宫珝歌冷冷地开口。
楚弈珩不敢违抗,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香大娘又是心口疼,她没了儿子,这个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是该帮他,但不能拆散他们。
香大娘几乎是瞬间便打定了主意,“丫头。”
南宫珝歌抬眉,谦卑而恭顺,“香大娘,有何吩咐。”
“你说你记我的救命之恩。这话可当真?”香大娘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南宫珝歌微笑,“那是自然,我与他之间是闺房中的矛盾,却不代表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救命之恩自然是涌泉相报。这辈子,您要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只要您一句话,便是当身生父母供奉,也是应当的。”
“当身生父母供奉,你可会听我的话?”
“不敢有违。”南宫珝歌认真地开口,“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便该天打雷劈了。”
香大娘点了点头,长长舒了口气,“那我若说,你当着我的面对他好些,莫要再训斥责罚他了。”
“好。”南宫珝歌一口答应,“他这次出格的事,我不再计较便是了,便是回府,我也不再责罚他。”
说罢,南宫珝歌抬起手握住了楚弈珩的手,声音也和软了起来,“你也别跟我赌气了,你若是想在这里住,我陪你住上几日,好不好?”
楚弈珩的眼神瞬间亮了,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温柔似水的被南宫珝歌牵入了房门里。
望着二人的背影,香大娘眸底满是怜惜之色。终是狠狠地一跺脚,冲进了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