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沙滩上,她闭着眼,将地球上第一个看到日落的名额让给他。
几缕黑发随风贴在她脸边,宁静又美好。
……陈行简那时竟然在偷拍她?
他从什么时候起把她照片设为壁纸的?
他说的动心,难道就是……
“……”
半天没听到动静,陈行简虚睁开一只眼,无声地咧了咧嘴,“看完啦?”
回神后,杜思贝脸颊发热,不知该说什么好,把手机轻轻扔
到陈行简胸膛,嘴硬道,“你一定提前清理过不该看的东西。”
陈行简一脸不跟她一般见识的大度,翻了个身背对她,悠悠感叹:“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呐。”
他倒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再纠缠下去,就显得她不讲理。
“臭狐狸!”杜思贝死活不甘心,扑到陈行简背上,扯开他浅蓝色的衬衫后领,对着他热烘烘的脖颈咬上去。
他身边围绕那么多女人,总该让她们知道,他是属于她的!
陈行简忍着侧颈被千万只小蚂蚁啃噬的疼痛闷哼,“友情提示,你现在咬的是我的颈动脉。再使点儿劲我可能会猝死。”
男人的发茬短硬,扫得杜思贝鼻尖发痒。陈行简温热的颈后隐约飘着淡淡柑橘香,是他做的那款香水——毒药。
所谓毒药,便是令人甘之如饴,九死未悔。
杜思贝紧贴陈行简坚实的背脊,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滑。
他很快发出那种意志力全面消退的叹息。
杜思贝的嘴唇离陈行简的颈动脉远了点儿,轻轻含住他微汗的细肉,吮吸,舔舐,然后“啵”地松开。
她准确地从后抓住陈行简,一边揉他,一边咬他,声音柔得仿佛被抽走骨头,魅成了一滩水。
“你啊你,这么坏,不如死掉算了。”
……
五月的川西,高海拔天空蓝得像面镜子,偶尔飘过一两缕流云。
日头晒得人浑身发烫。
越野车将几拨人送到一座山头上,陈行简戴着墨镜下车,几个当地官员跟着下来,围在他身边,谈论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田。杜思贝坐在后面一辆车上,眼睛成了标尺,丈量陈行简的宽肩和窄腰。
同样是穿短袖polo衫,那些官员腰间大腹便便,陈行简却劲瘦紧实,每天夜晚挺甩起来格外带劲。
工作场合,杜思贝不动声色夹了下腿。
“……咳咳,那个,杜思贝,你出来一下。”有人敲窗,遮挡住视线。
她抬眸一看,竟然是jerry。
自从那次在展会后台闹矛盾,杜思贝再没跟jerry说过话,彼此把对方当空气。他这次主动低头,杜思贝勉强给面子,下了车,随他走到树荫下,就见他递来一沓文件。
“听nick说你是本地人,你认识一个叫曹勇的花田承包商吗?”
杜思贝怔地半天说不出话,听jerry讲完来龙去脉。
简单说就是,她母亲祝友娟曾将曹勇介绍给陈行简,谎称他有承包花田的经验,但现在陈行简到了四川,却再也联系不上曹勇。
jerry见她为难,忙说:“我就随口一问,你不认识就算了。拜托千万别跟nick说我问过你,他知道了会很生气。”然后匆匆走开。
杜思贝不发一言,远远看着陈行简的背影。
他正侧头跟官员说话,食指点到某个翠绿的山头,从左至右,在天边划出一道优美的波浪线:“从这座山,到那座山,都会种满我们的山茶花。”
日光灿烂,穿过树枝,斑斑点点地落在杜思贝头顶。
阳光包裹了她。
很耀眼,很温暖。
中午,官员又请他们去农家乐吃饭。
院子里在宰羊,城里来的小年轻都凑过去拍小视频。杜思贝没在人堆里看见陈行简,走出去找。青青小河边,站着一身黑的瘦高个,太阳遍洒他身上,整个人仿佛沐浴圣光。
还是枯水期,浅浅的滩涂上躺着许多鹅卵石,被太阳晒得黑亮。
“你不会是在找螃蟹吧?”杜思贝停在他身后几步远。
陈行简转身看到她,并不意外,取下墨镜挂在领口,尔雅地笑了笑:“你的家乡很漂亮。”
他又看回波光粼粼的小溪,“我在想,品牌的第一款香水取什么名字好。”
“云南,贵州,福建,都有山茶花。”杜思贝看着他英挺的侧脸,慢慢问,“你为什么只来四川。”
顿了几秒,陈行简回过头。
山风扬起他的额发,他站在那,眼神黑如点漆。
等这缕清风吹过去,杜思贝拨开脸边的头发,看着陈行简说,“你为了我,大费周章来四川建花田,我很感激。但是,可不可以让那件事就此过去?”
“你都知道了?”陈行简轻拧起眉,他瞬间明白谁泄露秘密,扯起嘴角,笑容发苦,“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