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酉自己可能不知道，她有时候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像是有熠熠生辉的星辰。

林则修看得目不转睛。

良久，他才反握住她的手指，浓郁的眉愈发柔和。

“今天发了工资，想给你花钱。”

焦糖布丁（中）

想给你花钱……

酉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根据过往与林则修交往的经验，以为林则修要带她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吃东西。然而，当两个人进入h市的一间高档商场的时候，酉酉就愣了下。

这家商场酉酉很少来，即便来也是经过，或者进来上个厕所，以她目前的消费层次，这个商场的东西不是她这个水平可以消费得起的。

“林……林则修……”

她忽然停下来。

林则修也停下脚步，但掌心里依然握着她的手，微微地勾了下，才侧首看她。

他眼睫毛又长又细，商场里的灯光打下来时，在眼睑处落下一排阴影，显得双眼格外深邃，有一种别样的魅力。酉酉心想她家男朋友长得真是好看。

好一会又才反应过来，问：“我们来这里吃什么？”

“不吃什么。”

“啊？”

他漫不经心地说：“给你买衣服。”

酉酉一听，眼睛睁得有点大，说：“买买买衣服？”同时，又咽了口唾沫。尽管很少来，可在卯卯这个土豪的耳濡目染之下，她对这个商场的牌子价格都稍有了解，好一点的都是五位数起的。

虽然说和林则修交往了，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东西太贵重了，不太适合……

酉酉委婉地说：“我家里衣服不少，暂时不需要衣服了。”

她扯扯林则修的手，又小声地说：“这里的牌子不便宜……”

林则修却笑了下，伸手揉她的头，说：“不是在担心我母亲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吗？这是我母亲经常逛的商场。我积攒了几年的工资和奖金，就等着给女朋友买东西。”

似是想到什么，他低声说：“你想给我省钱，我很高兴，走吧。”

酉酉这么一听，好像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

商场里的衣服琳琅满目。

模特高挑身材上的样衣剪裁得体，时髦而又洋气。

导购小姐笑容可掬地问：“小姐想要买什么？我们这里有新上市的早秋新款，就是您进来时看到的模特身上穿的连衣裙，很符合小姐您本人的气质，需要试一试吗？”

酉酉果然还是十分小市民，进来的时候瞥了眼价格，她自己三个月的工资，有点舍不得让男朋友花这个钱呢。

她摇摇头，说：“我再看看其他。”

导购小姐依然热情地给酉酉介绍其他款式的衣服。

林则修一直牵着酉酉的手，不作评价，非常耐心地陪着。

导购小姐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拿主意的人是姑娘身边的男人，见酉酉犹豫，立马转向林则修，扯出热情的笑容，说：“先生，这款连衣裙是我们店里的早秋新款，特别适合你的女朋友。”

林则修看着酉酉，问：“喜欢吗？”

酉酉是挺喜欢的，可价格还是觉得肉疼。

她眨眨眼，说：“我们再看看别的吧……”

林则修忽然对导购小姐说：“这是什么码数？”

“码的。”

林则修说：“我女朋友穿s码。”

酉酉“啊”了声。

林则修说：“先试试。”

酉酉在半推半就间被推进试衣间。

导购小姐招呼林则修坐下，送上糕点和水，还有新款时装样册。导购小姐说：“刚刚你女朋友试那款裙子还有个红色，”导购小姐翻开样册，指着模特身上穿的，“这款连衣裙设计偏亚洲风格，模特是欧美人，穿起来显得高大，但你女朋友身材娇小，不管是白色还是红色都会显身材和肤色。”

林则修微微颔首，饶有兴致地翻着样册。

导购小姐又说：“这款连体裤也是我们店里的热销款，您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也非常适合这一款。”

听到“漂亮”两个字的时候，林则修翻样册的手指微微一顿，抬了眼，看了下导购小姐。

导购小姐问：“要不我拿一款合适的码数给您女朋友试试？”

“好。”

导购小姐开始有点摸清这位男客人的喜好了，绞尽脑汁地夸赞试衣间里的酉酉，毕生词汇都用上了，最终又多拿了五件衣服给试衣间里的酉酉。

导购小姐拿最后一件过去的时候，酉酉正好穿上了第一条连衣裙。

她推开试衣间的门，略微羞涩地问：“你……你母亲会喜欢吗？”

良久没得到回复，她不由一怔，抬首时与林则修深沉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的眼睛里像是有泼墨一般，无比专注。酉酉的耳根子稍微红了些，小声地问：“不合适吗？我……我去换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