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对她好点儿她就忍不住卸下防备。
她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绪也跟着是步子来回烦扰。
她想着等后面顾涯回来,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冷淡些。否则等顾涯哪天离开她的话,她会遭受不住那样的痛苦。
而且顾涯他也说过了,他对谁都是如此。她自己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否则若是之后真的欢喜上了顾涯,她怕自己会被不安还有占有欲折磨疯。
阿吀坐到床边,脑子里就跟被水浸泡住了一样。她不断地深呼吸吐气又吸气,最后还是撩起了袖子咬了手腕。
当痛感袭来,她的心才慢慢熨贴。
这招治标不治本,上辈子心理医生给了她一根皮筋带在手腕上,让她每次觉得痛苦的时候就弹一下皮筋,这样就能避免了自己会在情绪起伏时候用更极端的方式伤害自己。
先开始,她弹皮筋的次数还能控制,可随着内心痛苦用皮筋都已无法发泄之时,她就会用牙咬。以致于她上辈子的胳膊,伤口基本都没好过。
许是死过一回了,也许是穿越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古代来,她没了上辈子的烦忧,只需要为了生存思考的时候,心里反而踏实了些。
虽不至于想活,但也不至于想死了。
可依赖顾涯的行为一出,阿吀就忍不住害怕,反倒是调动了内心“惧怕被抛弃”的担忧,引发了焦虑。
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身子越缩越小,安静地躲在床铺上的角落里。
中途客栈小二敲过两次门意思要换下恭桶,阿吀都当作没听见,还是整个人缩了一处。
她又咬了指甲,盼着顾涯赶紧回来。
等到黄昏时候,那股子焦躁就成了被抛弃的无望。
阿吀被暮色感染,心里空落落的,她眼神总止不住地看向门口,后来在天擦黑的时候,索性开了房门,端了椅子坐在了门框处。
这样方便她一眼就能看到顾涯回来。
后来又嫌弃坐在房门处瞧不真切,人来人往她面儿上也有些挂不住脸,就出了天子间,关好门,去了客栈门口等着去了。
阿吀看着夜色之中街道上人来人往,生出了种自己不属于这里迟早会被这个时代的人所厌恶的抽离感。片刻后才靠在一边儿往两边的路口看。
她身子骨其实站不太住,小腹的抽疼又时刻折磨,站了不到半刻钟就蹲了下去。
进客栈打尖儿用饭的人,抬腿跨门槛儿前都瞥她一眼,整得阿吀又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蠢了。
她心里不想显得自己太粘人,可行为控制不住,还是眼巴巴地望着路口。
酉时三刻,天已全黑。
南边的街道却显出了和白日里不同的别样热闹。离很远,都能听到斗蛐蛐和卖吃食的吆喝声。
人还更多起来,还有挑了酒水卖的。
不少经过的人注意到了蹲在客栈门口的阿吀,也有人完全没看见这么个瘦弱女子。
只有顾涯,五感极好,隔了那么多人,隔了那么老远,他还是瞧见了支着脑袋往街道两侧不住看的阿吀。
她整个人就在客栈的灯笼底下,身上披带了一团光,像一团被人欺负了的可怜猫儿贪恋了烛火底下的一点暖。
然后,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猛地迸发了生机光彩。
她又张了口,笑得有些傻,整个人立马鲜活了起来,还朝他招手。
阿吀提了裙摆,小跑着就到了顾涯跟前。
她没顾涯高,微微抬了脑袋,仰着那张脸笑道:“你怎还牵了个马车回来?”
顾涯蹙眉,没回这话,先说了别的:“你在门口蹲着作甚?”
“等你啊。”
“可冷?”
阿吀其实不冷,但嘴里却道:“可冷了。”这一句说得有些造作,便躲了他的注视去看了他身后,“丫鬟呢?”
“在车里,她腿受了点儿伤,还得养个几日。”
阿吀越过顾涯,掀了马车帘子,一见里头是个睡着了的和自己年岁差不多,且清秀的姑娘,她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