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说话,搞得银杏心里越发怨怪自己。她想了想还是去找了顾涯,想让顾涯今儿就别练武了,不然她真怕阿吀就这么郁郁寡欢的死了。
日光拂身,该是炙烤,可这副身子太寒,就觉察不出难受,只剩了暖。
阿吀停下手中的团扇,闭着眼睛继续晃着摇椅。姜色拂影纱的裙摆与大袖,就顺着摇椅的晃动,微微飘浮。
她的头发也未作发髻,尽数披散着。
如今这头发顺滑了些,还有些软绵,倒衬得她整个人白净净软糯糯的。
顾涯一进屋,见此状,心里生了几分一方火热一方闲散对比后的割裂来。
他不是不晓得阿吀的突然沉寂,可比武近在眼前,他实在顾不上她,只想着等大会结束之后再慢慢哄着细细问了。
没想到,不过几日,两人间不知为了什么,竟生分了。
阿吀不会再粘着他,夜里睡觉也甚少教他同床。原是常常梦魇,这一旬,她则是少眠。
他不上前,阿吀也就当屋里无人,仍旧晃动摇椅,一言不发。她的手捏着团扇的竹炳,在听到门又关上的声音之后,才放松开来。
她想着,顾涯这种有梦想,有追求的人,多是看不起她这种只知追寻着爱跑的人。所谓人生要有主线,这份主线是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求了爱。
只要是求爱,就落了下乘。
这种狗屁道理她听了太多,多是自私的人说出来的,这样就能将功名利禄,都放在爱人之前。
深究起来,顾涯和她前世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至于她曾幻想来到异世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的想法,也太蠢了。
阿吀气息浅浅,思绪则想着,等武林大会之后,就和顾涯分开。他去追求他的江湖,她则继续赖吧活着。
她可以跟着桑甜回蛊山,既然掌门华兮愿意收养了孤儿,想来也愿意收留她。
跟着学了医理,说不定还能治一治自己的心病。
阿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如果有的选,她其实还是想死。可她忘记是哪本书里说过的了,每个说着想死的人,其实都是想要被爱。
诚然她要的爱有些窒息,可总归有的吧。
她可以和顾涯分手之后,再去找。
这厢正沐浴更衣的顾涯,全然不晓得自己只不过是练武了几天,不过是打算洗个澡换身儿衣服再去带阿吀出去走走,可人家已是退路都想好了要和他分手。
他还觉着阿吀是寻常的情绪起伏,过两日就好了。
两人脑子里想的天差地别,反而又因此显出一种诡异的和谐来。
顾涯又进屋,头发还湿着,他走到阿吀跟前,软声道:“明儿就要开始比武,也不差这半下午了,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有什么好逛的。”阿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刻薄:“总归在你心里,在比武大会上拔得头筹比我重要,你不就想着要扬名立万吗?那你继续忙你的事儿呗,何须顾着我了?”
她终于愿意言语,这一番话也教顾涯品出了阿吀的沉默由何而来。
顾涯没生气,心里反而有些难言的满足,他声音更柔,半弯身地去看阿吀:“我既是逍遥派下一代传人,自然不能辱了我师父的名号,可这不意味着此事就比你重要。”
顾涯覆手在阿吀的手上,却被她一把甩开。
阿吀心口起伏,想着马上就要各走各路,话茬儿就止不住了:“你少拿这套来哄我,我凭什么要等你?凭什么要等你忙完了再来顾及我?你如果不能将我放在心里第一位,我宁愿不要。”
如此霸道,如此不讲理。
顾涯发现他对阿吀这样的脾性生不了气,他自己都不明白内心窃喜由何而来。心里想着,面上儿就露了几分笑意。
他如此,阿吀见状更是冷哼:“今日能有武林大会比我重要,明日就又会因为其他的事儿把我撂在后头。难不成教我事事等你?我告诉你,不可能!”
“此间事了,你我也好分开了,免得我这个拖油瓶阻了你当大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