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星使的腿上,距离瞬间拉近, 他能够清晰地看到, 对方眼底那抹说不清的复杂。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星使的表现奇奇怪怪的。
就在这个瞬间,雪臻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瞳孔一缩。
他忽然想到了拍卖会里那个假的星使, 此时浑身不存在的毛都要炸开了。
这个距离, 这个姿势,如果真的是假的星使?!
刹那间,手中多出了一道冰刀,锋利的冰尖直指对方的咽喉。
恢复记忆后,刚见面就被自己养的宠物威胁的星使:“……”
“你想错了,”星使的声音里透露出无奈, “我不是假的。”
“你怎么证明?”雪臻不依不饶,“如果我又被假的星使骗了,也太丢脸了。”
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感受到冷冽的气息,裹挟着终年不化的酷寒,宛若山巅之雪。
他完全无法忽略自己与雪臻的距离,太近太暧昧了。
从前雪臻也会坐在他的腿上,他并不会觉得暧昧不适。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他在失忆的情况下喜欢着雪臻……爱情的那种喜欢。
不应该有这种心思的,他也无法迅速解决这个问题。
雪臻把冰刀贴近他的颈动脉,“不说我就杀了你。”
星使忍不住笑出来,丝毫不顾那话语中装模作样的冷酷。
雪臻:“……?”
他愤怒了,愤怒于居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好像他刚刚不是在冷酷地威胁,而是讲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你——”冰刀威胁着压下一寸。
对方打断他,飞快地报出一组数字,却又轻轻叹息,似乎后悔说出来。
雪臻没反应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你的三围,证明我是那个天天给你买衣服的星使。”
“哦。”
雪臻回忆着,发现数字确实吻合,于是收回冰刀。
“你不早说,还表现得这么奇怪。”
星使的目光尤为复杂。
他怎么顺口就说出了三围数据这种东西,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雪臻替自己邀功,带着他看了保持得很干净的房间,证明自己没有趁着他不在拆家,还特意打开最亮的那盏灯,给他看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水晶展柜。
展柜里的信物没有移动位置,还保持着他出去前的模样。
雪臻的声音里是刻意掩饰的得意,“怎么样?”
他的目光落在信物上,依次扫过各种各样、属于各个异能者的回忆,最终停留在那捧粉红色的冬雪。
——情人节的礼物,未曾说出口的告白。
失去记忆的他,为自己无法说出来的心意不解,然而现在,他或许要感谢世界意识阻止他表明心意。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他的……心意。
“很干净,”星使知道对方想要听什么,“你做的很好。”
果不其然,雪臻的眼睛闪亮了几分,但随后又微微皱起眉毛。
“你怎么不摸摸我?”
他当然知道雪臻指的是什么,雪臻是想要夸奖的小狐狸。
银白的额发仿若闪耀着星光,纯粹无暇的眼睛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动作。
如果真的不摸摸狐狸,狐狸会不开心的,而他从来不想要狐狸难过。
一直以来皆是如此,无论是他失忆变成星使,还是他与雪臻掉入书中世界,亦或是作为把雪臻从小养到大的主人。
于是他伸手抚摸着银白色的头发,冰凉的发丝从他的指间倾泻。
“你做的很好,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如此。”
自他初次见到这只还什么都不懂的狐狸,自他下定决心养这样一只宠物的时候。
——自从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历经两个世界的末日,久到时间不再富有意义。
根据雪臻观察,自从那天晚上星使回家之后,就在偷懒不完成行程表上的工作。
除了必要的缓解“星蚀症”的疏导工作之外,星使给自己请了长长的假期。
雪臻一脸狐疑:这样做对吗?
但就像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他没有资格评价任何人的工作,因为雪臻本身没有工作,一直在逐日庭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