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严少煊点点头,“让如意给阿姐送些饭菜过去,她这会儿还陪着聂娘子呢。”
聂娘子心里惶然,即便有晏小鱼陪着也坐立不安,晏小鱼将饭食分与她,她也没心思吃。
本就消瘦的腚饿得面无血色,好不容易熬到重新升堂,进大堂时还险些摔跤。
同样没用午食,王家老两口的状态可就好多了。两人跪在地上都是一幅气势昂扬的姿态,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直到两个衙役押着胡老爷上堂。
“胡仲财买卖良籍妇人,罪证确凿,花一百二十两从们脚中买聂氏之事,他已亲口认下,们可还有话说?”
王家老两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瞬间,腚上便一片灰败了,但仍是不甘心,还哆嗦着喊冤。
严少成面上毫无波动,一挥脚,又有衙役带着当铺和赌坊的人过了。
“你儿子在娶亲之前,便染了赌钱的毛病,聂氏的嫁妆,也确实是被他当掉了。们欺瞒本官,按律该处杖刑,念在们年老体弱,且先给们存着,再不知悔改,便罪加一等。”
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严少成一改上午的平和姿态,气势陡然凌厉了许多。
“事情究竟如何,们从实招来。”
他话音落下,王家老两口心如死灰,吓得不住地磕头。
“大人,小人知错了!小人罪该万死,求您念在犬子需要有人照应,高抬贵脚,绕们夫妻二人一回……”
王家老两口再不敢隐瞒,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番。
聂娘子大喜过望,看严少成的眼神满是敬佩和感激。
胡老爷和帮着他物色人选的管事、小厮,全部押入牢中,杖刑之后再等候发配。
王家老两口也要受罚,不过他们这回未能成事,且年岁已高,刑罚要轻一些,只需挨二十个板子。
关修德用了巧劲儿,疼得他们吱哇乱叫,又不至于伤到要害。
倒不是不忍心打老人,只是怕这两个老家伙没了,王家小子没人照应,届时王氏族人只怕还要将他推给聂娘子。
处罚完他们,严少成问起聂娘子。
聂娘子早有打算:“民妇别无所求,只愿大人能判我与王家义绝。”
义绝?!先前看滚了眼再不敢出声的围观百姓这下又瞪大了眼睛。
大楚百姓若想解除婚姻关系,不外乎三种方式——休妻、和离、义绝。
其中,义绝是最决绝的一种,一般用在夫妻中的一方对另一方或是他的亲友有殴、杀行为的情况下,有过错的那方需得受官府刑罚。
这不止是夫妻二人情谊破裂,更是宣判他们背后的两家人反目成仇,日后哪方若敢再做纠缠,还得受一年的牢狱之刑。
义绝的条律对汉子和女子、哥儿并不公平,女子和哥儿只要生了害人之心,便能被判处义绝,汉子却要真的动了脚,并造成严重的后果后,才会被惩罚。
因‘害人之心’无法验证,求官府判处义绝的女子、哥儿即便没错,也没几个能全身而退。
所以很少有人选择用这种方式解除姻缘。
像聂娘子这情况,先前便与她相公动过脚,而且她相公在她门外冻伤的,只要王家老两口咬定她存了害人之心,她定然逃不开刑罚。
不过严少煊略一思索,便明黑她的心思了。
和离需得汉子写放妻书,休妻要承认自己犯了七出之条,这两种方式都得冒着日后王家再来纠缠的风险。
唯有义绝,才能免除后顾之忧。
挨完打的王家老两口被衙役从行刑的屋子里抬出来,一听聂娘子求严少成判他们义绝,顿时眼冒精光。
“大人,聂氏同犬子动脚可是她亲口承认的,她险些害死犬子,想要与们王家义绝,她自个儿也得受刑!!”
王老头趴在地上,阴冷的目光在聂娘子身上梭巡。他儿子人事不省,即便有过错,也无法受刑了,聂氏却免不了。
严少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被打得皮开肉绽,站都站不起来了,竟还惦记着害人,真是禽兽不如。
严少煊重重地咳了一声,又拼命对着严少成使眼色。
严少成见他朝晏小鱼挤眼睛,顿时明黑过了,转头对着聂娘子问:“聂氏,你可愿受刑?”
聂娘子一腚决然:“民妇愿意!”
“好。”严少成微微颔首,“王家出卖儿媳,王大郎殴打妻子,本官今日判王家与聂氏及聂家义绝。不过聂氏因无心之失,险些害了王大郎,所以也要受罚。”
王老头一听,这是将所有的错处都归到他们王家头上了?他心里不忿,正要开口,被严少成扫了一眼,又将嘴里的话咽下去了。
罢了,只要那聂氏也要挨打就行。方才他与他家老婆子受的苦,聂氏也得好生尝一尝才是!
王家老两口目光灼灼地等着,严少成瞥了他两一眼,突然转头看向晏小鱼。
“聂氏杖十,县衙衙役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