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声又关上。
赖香珺通体舒畅了二分之一,步伐轻盈又回了二楼。
卧室的衣柜被她翻得乱七八糟,她不常来,每年只是小住一两晚,有时当天来当天走,是以压根没多少衣服。
更遑论男性衣服。
隔壁是给赖芷瑜留的一间房,她走进去翻箱倒柜,姐姐要个子比她高些,可她上一次回这里住,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赖香珺慢悠悠地翻寻,终于找到了件宽大的白色衬衫,看了看吊牌,是六年前的款了。
倒是很新,几乎没什么穿着痕迹,就是带了些陈年的味道。
她下楼丢进洗衣机里,又不紧不慢地烧了壶热水,等做完这些,一看时间,都快两点半了!
钟煜不会走了吧?!
她急冲冲地走到门口,又猛地刹住车,试探性地把门打开条缝。
门外的背影更加显得狼狈。
其实房檐做了加长,淋不到雨的,可她不知道钟煜怎么搞的,露出的小臂还淌着水,顺着他垂下的指尖往下滴。
湿气好大,她被雨雾隔空扑了下,裹紧了身上的针织衫。
“雨好大啊,”赖香珺的语气有些为难:“那你进来吧。”
男人大跨步进来,经过她的时候,挨着的地方传来一阵凉意,凉的她浑身一激灵。
“好冷,别离我这么近”
在他视野看不见的地方,赖香珺伸手捂了捂平坦的肚子,第一次做准妈妈,太不熟练,可这些不妨碍她母性大发清除掉所有可能的小伤害。
钟煜试图缩缩自己,可他体型相比于他实在算大,再怎么避开,冷气仍通过空气溢到她那里。
“抱歉。”
赖香珺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唬住,半晌,才又找回心态,哼了声,“不需要!”
她走两步,打开了里侧一间卧室的房门,“只有这里能住了,如果不习惯,那你出去找房子去。”
钟煜点头,闷闷地跟在她身后,身上愈发散发着大型犬的特质。
但赖香珺没心情揶揄这些,谁让他下午牛逼轰轰的?跑来质问她!还派人跟着她!
好像她怀了别人孩子似的。
这个人这段时间,简直太过分了!
“我困了,我要睡觉。”
说罢,不等钟煜反应,赖香珺兀自上了楼。
好歹小出了口恶气,她气顺了,抱着被子美美睡觉,连宁曼第二天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下楼的时候被饭香吸引,前几日胃口不佳的症状瞬间消失。
“醒了吗小小姐,”宁曼还在备菜,身后珐琅锅咕嘟嘟滚着鲫鱼豆腐汤,另一侧是赖香珺爱喝的甜粥,她放下了手上的活,喜上眉梢,“怎么不多睡会儿?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赖香珺摇摇头,“宁姨,还不是很确定,你不要告诉别人噢。”
宁曼当然知道,前三月得稳重些。
昨天一收到这个消息,她在华庭可真是坐立难安,立刻就收拾了行李,要不是不想晚上麻烦司机,昨晚她就该到了的。
外面还在下着雨,她早上其实是被雨声吵醒的。
赖香珺走到岛台这里,想倒杯热水喝,发现她昨晚放在这的这杯热水还是原状。
他没喝吗?
那她白给他烧水了!
“宁姨,”赖香珺犹疑地看了眼里侧紧闭的房门,“钟煜已经走了吗?”
“姑爷?”宁曼一头雾水,“姑爷也来了吗?”
她到的早,把东西放在惯常住的那间客卧里,下单了好多蔬菜肉类,便一直在外面厨房捣鼓吃的。
没看到有人出来过。
赖香珺看了眼时间,她下来的也不算早了,十一点钟。
钟煜好像还从未赖床到这个点。
她蹙起眉,轻轻摁下门把手,给钟煜住的这间房是之前的客房,不过赖香珺在昨晚之前也没进去看过,这房间,温度有这么凉吗?
室内一片昏暗,床上果然还赖着个人,庞然大物似的,显得卧室都逼仄了些。
赖香珺面色不悦,这人懂不懂礼貌,住别人家里能赖床到中午吗?!
她就着光,哗啦一声,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钟煜被亮光刺得皱了皱眉,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身体却没多大反应。
赖香珺不悦值蹭蹭往上涨,怎么回事,大少爷用这招,还得让她哄着他起床不成?
“钟煜?”她站在床尾,用力拍了拍他小腿。
床上这人不为所动。
“钟煜!”赖香珺要气笑了,演技还能不能再拙劣些?这会儿是连眉毛都懒得皱了?
她大步走向床头,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床边,伸手想拍他脸蛋,嘟囔道:“延迟退房是要给房费的。”
手下的触感却是不同寻常的高热。
“钟煜?”赖香珺有些懵,又把手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