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往前倾。
“我这人比较没趣,就喜欢谈工作上的闷事,顺带联络联络感情,”南观一勾嘴角,笑不及眼底,“张总督,你方便吗?”
半小时后,洗手间拐角。
一穿皮夹克的高壮男人捂着话筒打手机,声音咬牙切齿,正是金康市总督张付民:“……这个姓南的在搞什么?谁给他的胆子?啊?”
那边说了什么,张付民勉强冷静半分,吸气呼气几次:“南观这人很难搞,油盐不进,原则极轴,说话滴水不漏。”
“——我知道!姓孔的在上面压着,我怎么可能真对玩家搞强硬政策。”张付民眼珠乌黑凶厉,“南观明里暗里都在点我应该按照《修订玩家条例》办事,加强玩家做任务消除铭刻的限制,加严司法判决,收紧取保候审。艹,他不想想现在自己在哪块儿地盘上!”
空气静默数秒,张付民的眼底泛起森冷的寒意:“嗯,不用你说。他既然敢拿我亲弟的事来威胁我,就别怪我下狠手。”
他下撇的嘴角凝起毛骨悚然的笑意。
“——长成那样,估计早就被玩儿了,这种事姓南的早得有心理准备了,是不是?”
“张总督!”“张哥!”“您还好吧!”
饭桌旁人人神色各异,坐立难安,看到借口心脏不舒服去洗把脸的张付民回来,跟看见定心丸似的连声呼唤,声音里居然带有几分泣血的真诚。
南观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付民,神色关切,声音清如冰泉:“张总督,您还好吗?要不我让舒河送你回去,咱们下次再聊?”
陪客们面色戚戚,视线在南观和张付民中间瞟来瞟去,几乎被火药味塞得窒息,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张付民往后一靠,忽然哈哈大笑:“南总督,你多虑了!今晚咱们探讨得很和谐愉快不是?我还怕南总督不尽兴,嫌我招待不周呢!”
南观勾墨如鬓似的眉毛轻微一挑:“哦?”
“这样,”张付民面色温和,笑容爽朗,“南总督,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做庄,待客之道、地主之谊,我是一定要尽的。和义酒店旁边就有个高端的会员茶馆,绝对私密。我看饭菜也都凉了,各位朋友也都累了。不知道南总督可否赏脸一去,我们两个好继续长谈?”
南观宣纸泼墨似的眉眼缓缓动了,那笑容简直光华毕现,春风化雨,连张付民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好啊。”南观轻点两下头,两眼直直盯着张付民,那眼神深如寒涧、似笑非笑,却又钩子似的刺挠抓人,带着点让人心头酥麻的刺痛,“那就劳烦张总督带路,哦,下一顿务必我请客。”
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起来,穿衣的穿衣拱手的拱手,争先恐后一溜烟逃窜遁走;南观随后出门,在舒河耳边叮嘱了两句,后者犹疑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脑后,张付民浓郁晦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南观清晰的下颌、紧掩的咽喉,黏腻的视线在他风衣下朦胧清隽的身体线条上一扫而过。
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啊,南总督?
第6章 围猎
福瑞轩茶馆,“丹青”包厢。
闻过倚靠歪在竹椅上,大腿翘二腿地上下抛着打火机,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摆在四方大理石镶木茶桌上,实时转播另一包厢监控的专业警用笔记本。
“哎呦,”裘必进头痛道,“去去,你别扔了!打火机还我!”
裘必进,白银等级玩家,金康市特警大队长,著名“全都包”部门牛马负责人。
当年闻过在营地认识裘必进时,二人一见如故,遂偷偷地翻过铁栏杆去小卖部买酒喝,在一隐蔽灌木丛里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后来二人回寝路上双双被擒,惨遭教官罚站,就此铸就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当晚,深厚革命战友闻过一边顶着冷风站军姿,一边诚心请教:“老裘,你爸是不是国足球迷?”
裘必进当即怒吼一声,与闻过打成一团:“——尼玛不许侮辱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