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顺子催促李婆子,“夜里怪冷的,妈妈你赶紧说说。”
“我是那余家姑爷买来给她做粗使的,我只知她是余家姑爷从南边儿买过来的,往前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后面的事儿倒是清楚些。”
“妈妈只管说你知道的就行。”
“我来了之后发现啊,那余家姑爷过来这边院子过夜可不止他一个人过来,他还带着余家老太爷一起过来。”
李婆子虽说只是个粗使婆子,她还真有点儿看不上他们这种腌臜的事儿。
“那宋婆子在外间伺候着,他们三人在里间吃酒戏耍。余家姑爷善丹青,还做了那样的画。你道这余家的宅子怎么就落到了她的手里?
余家姑爷养外室这事儿败露后,余家娘子也找婆子来赶过她一次,她让余家娘子亲自来,余家娘子亲自来了,不一会儿就脸色铁青地被气走了。后面连着这宅子还有里面的瓶瓶罐罐都给了她。”
李婆子说完,瞅了顺子一眼。顺子马上应和着哦了一声。
“你们家搬过来的时候,被那宋婆子看到了,她回屋后也不知道怎么给娘子说的,两人偷偷地在外院登着梯子往你家偷看了几次。
偏巧没过几日你过来送点心果子,他们就趁着机会给你家送了吃食。老婆子听他们两个合计,想要把家中娘子嫁去你家哩,不凑巧只送了一次吃食,你们老太爷就回乡下去了。
这次又回来,他们见你们家老太太过来了,便想从你家老太太那边入手呢。”
做人家外室的,顺子猜她手中许是有些银钱的,便开口说:“她自己手中有宅又有钱,为什么还非得要再嫁?”
李婆子见顺子年轻,便有些炫耀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世道女子谋生艰难,总要找个郎主顶门立户。二则嘛……”
李婆子有些不屑:“二则就是她深闺寂寞,离不得男人。你家老太爷长得高大健壮,家里又有营生,就算是给他做小,只要家中主母和善,也是顶顶好的。”
李婆子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藏私,有啥说啥,这下子顺子总算是彻底清楚了。
三更半夜的,巷子里静得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顺子让李婆子赶紧回去,李婆子拉着他的袖子没让他走。
“她从余老太爷跟余家姑爷手里也得了许多好东西,金银首饰自不必说,听说还有个香烛铺子。若她是个好的,谁娶了她还真不差呢。”
顺子拉过自己的衣袖,“我家老太爷跟老太太伉俪情深,绝不可能娶她。”
顺子从袖子里又摸出四钱碎银子一并递到了李婆子手里,“这钱妈妈也拿着,若是,若是她有什么不利我家老太爷的动作,望妈妈给提个醒。”
李婆子收了顺子的碎银子收进怀里,两个人又悄无声息地各自离开。
翌日,苏青山刚起床,顺子就把他请去了西厢房。
顺子把昨晚上他打探到的消息,原封不动地一一说给苏青山听。
听完之后,苏青山只觉着心中一阵恶寒。
即便如此,苏青山也没有忘记给顺子拿银子,他给了顺子六两银子打发了顺子出去。
而自己则静坐在西厢房里,想着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隔壁若是真的惦记上了他,他需得时时刻刻防备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还是先给莲娘说清楚,别跟隔壁走的太近,还有虎子。
咿呀。
苏青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心里那个不爽利。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邻居。
吃饭的时候,苏青山跟冯氏提了一句,说不要跟东边儿的白家走太近,具体什么原因他没有说。
外室也是人,不能因着别人是外室就疏远。
可隔壁不一样,隔壁太不检点了,要给冯氏说,便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自己恶心过了,可不想再拿来恶心自家娘子。
顺子驾着驴车载着苏青山往布行去的时候,便发现苏青山异常安静。顺子不用想都知道因为什么。
邻里邻居的,老太太或许不好意思直接把隔壁堵在门口,可是若是家里雇个婆子丫头,便好很多。
他搞不清楚苏青山怎么想的,也不太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苏青山在布行里忙了一天,回去便问冯氏,隔壁有没有过来家里串门子?
冯氏说没有,他才放下心来。
苏青山也想到了去牙行给家里雇个粗使婆子回来,可是合适的人一时也不好找。
顺子就说他娘在家里也只是帮着家人洗衣做饭,并不是很忙,若是老太爷没啥的话,他可以让他娘过来顶两天。
冯氏不知所以然,便说用不着麻烦顺子娘。
苏青山心里却是清楚,便让顺子把他娘拉了过来。许大娘过来后,顺子特意交代她要看着隔壁的,别随便放人进来。
顺子能有今天全靠着苏桃,她能让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