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忽然掏出相机拍了一张。
于是裴清璋笑着说“你干什么”。
拍裴清璋的照片卖得最好,尤其是这张。她拍裴清璋的各种角度,各种姿势。如果这是认知东方美人的窗口,她觉得这是达成了自己的理想,甚至还圆满了自己的私心。很好。
裴清璋出来了,她又一次按下快门。只是这一次的这一张裴清璋看向了镜头,所以这一张,她不会卖掉。
作者有话说:
{69}宋案是近代史的疑案,普遍都把锅扣给袁世凯,但可能是国民党内部下手的说法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比如这一说法认为,宋教仁主张党团政治,显然于孙中山不利,孙中山是有杀他的理由的。
第四十章
大年过完,不到元宵节,天气微微回暖一些,陶静纯就又病了。先是说自己成日在家里打喷嚏一定是因为哪位往日输给她太多钱的太太送的花的花粉让她过敏,又说是过年的时候大鱼大肉吃得太油,既不认为自己是春节里打牌太多劳累又着凉,也不认为自己往日三心二意的治疗可能是罪魁祸首。但无论如何,她进医院了,先是看上去是花粉过敏的着凉感冒,接着是肠胃不适,最后肝病复发,一复发就不可收拾,在医生的劝阻和女儿的强制之下,她开始在医院长住了。
裴清璋别无余力雇人照顾,只能自己和汤玉玮轮流照顾,各自把工作带到病房或者去病房的路上去。汤玉玮还跟她说,自己闲,拍照也很容易,路上拍就行了,她这么忙,去忙就好了。
是啊她忙,她把翻译稿都带到病房去做,短暂的居家的时间除了安排生活起居收支存款,就是处理情报信息,天天已经是连轴转,一样都不能放弃。
她想尝试一切可以尝试的办法提高两个人的效率,不让彼此太累——尤其是汤玉玮,有时候在医院交班,顺路就把她的翻译稿带上送去,美其名曰自己可以多走些地方也就多拍点照片,实际上是给自己更多时间休息。
所以她再一次、甚至可以说是再再一次,想要教会汤玉玮发报,罔顾之前汤玉玮数次学习都有一个很糟糕的缺点:笔迹明显。如果真是让汤玉玮去发报,很大程度上可能有的监听者会很快发现有两个人发报,并且从任何刻意或者无意的痕迹中判断出加密的痕迹、发报者的性格。更进一步说,汤玉玮曾经尝试发报时展现出的手艺实在很烂,有时候还需要想一想、不能立刻反应出经过加密的内容,等于要花她的徒弟两倍以上的时间发一段加密文——相比于自己,也许是四倍。
汤玉玮说那我就代你去取好了,带回来给你。她想拒绝,理由是危险,可是汤玉玮去开机之后记下来拿回来,面临的危险无非被人设伏或跟踪,从逃这些麻烦的能力来说,汤玉玮的确比她强。
总之,陶静纯病后,汤玉玮一边照顾,一边跑腿,总说自己很闲,时间很多,精力充沛,不给裴清璋左右为难的机会。
除了这天。
她到医院的时候有些迟了,已经是上午十点。她一上楼就被医生拦住,说陶静纯昨天晚上难受,怎么处理都不见好,一直折腾,后来不适感自行消退之后才睡过去,今天上午已经让护士提前带去检查了,“她不让汤小姐一起去,所以我就让护士陪着去了。”
她和医生讨论了一会儿原因、治疗到现在的情况和往下怎么调整治疗方案,就往病房去,一路上想的都是往下怎么办,不防一走进门口,就看见汤玉玮坐在看护的白色木凳上,右腿叠着左腿,双手交握放在右大腿上,姿势可谓端庄娴雅,背靠着墙睡着了。
背脊直挺挺,多累啊。不肯趴在床上,是不想耽误医护人员换床单,还是怕引起母亲的不快?总之汤玉玮就是那样睡着,像一尊古希腊的雕塑,靠着墙壁,一动不动。这个按理应该十分警醒的人,在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之后,竟然也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