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处理掉你就行了!”
她身前是孟寒山的钳制,周围又被一群男人围住,有人已经上手来摁她肩膀,控制她的挣动。
梁昭夕生理性的泪涌出。
……孟停。
她摸不到手机。
那些被重重戳烂的心虚,不忍,难过,心疼,摇摆犹豫,都在同一时间漫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梁昭夕被掐按着倒退了几步,侧身对着进来的大门,她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时,错觉一般看见一道高大强势的身影闯进视野。
他穿黑色大衣,一身慑人的硬朗威严,走过墙边时,在博古架上抓起一支古董花瓶,紧扣在掌中,他影子悍然笼罩过来,手臂抬起,花瓶索命一般狠重砸向她身后那男人的头骨。
巨响声里,男人的惨叫极度刺耳,孟慎廷手中的花瓶尖锐残破,往下滴着温热的血流,他面无表情,再次举起,砸在另一个抓着梁昭夕的男人脸上。
梁昭夕只觉得背后压制她的力量消失,满耳都是惊恐的叫喊,她的包围圈彻底散开,颈上的疼和怕占据了巅峰。
孟慎廷掐住老人仍不放松的手,将他布满斑块的手腕攥出瘆人异响。
孟寒山被迫张开,表情可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骨正在错位扭曲。
孟慎廷手背上青筋暴起,把软倒的梁昭夕死死压进怀里,他向前逼近,漆黑眼瞳透不出一丝光,有如深陷的沼泽。
他口吻平静到丧失情绪,没有作为人的起伏。
“你不是一直庆幸我有没杀过人吗,不如你来做第一个,我不介意现在送你上路。”
第38章
深宅大院仿佛与世隔绝, 古旧的厅堂里光影幢幢,雕梁画栋都褪了色,透着腐朽,孟慎廷站在这片衰败的颜色中间, 一身冷冽峥嵘, 溅了鲜血的大衣仍然肃穆,压着他的杀伐。
他搂着臂弯里的人, 力道无法节制, 重得要把她勒伤勒断,嵌进胸膛,他钳制着孟寒山的那只手同样钢铸一样, 风平浪静地,裂开了老人掐过梁昭夕喉咙的那截骨头。
他自始至终没有去看梁昭夕的眼睛,低垂着眉目注视孟寒山, 脸上看不出什么激动或者暴怒, 又静又淡, 甚于往常。
如果不是他脚下碾着满地碎瓷片,身上血迹斑斑, 那几个高壮男人在他腿边不是跪地哀嚎就是吓得退避,任凭怎么看,他都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孟慎廷。
但孟寒山知道不是, 过去那些年, 他亲眼见证过不止一次,孟慎廷被触上逆鳞, 杀心最狠的时候,就是这副神情。
孟寒山手骨疼得冷汗涔涔,满面皱纹剧烈地颤抖, 瞳仁紧缩着,还是不能相信他真的出现在这里。
他不应该身陷麻烦,自顾不暇吗!就算困不住他太长时间,一天,半天,一个晚上总该有的!他怎么能这么早结束,恰好进来——
孟寒山脸色越发灰白。
不,不是恰好,他早就到了,他掌握着梁昭夕的所有行迹,知道这房子里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她突然有危险,他可能根本不会露面。
所以筹谋好的这些计划,把梁昭夕默默送出去的安排,他其实早都清楚,是吗?!
孟寒山彻底站不住了,骇然盯着孟慎廷的双眼,他怕这个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争权机器,那些日积月累的忌惮,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他血液透凉,某种刀悬颈上的毛骨悚然感窜遍全身。
孟慎廷的声音淡到漠然:“不用总怕有人污染你的得意作品了,今天直接拿你的命来玷污,不是正好恰得其所,也省了你的力气,免得想用死来算计我,爷爷,你要找人陪你上路,不如让我来。”
孟寒山神经抖动,皱纹堆积的脸上止不住发出抽搐。
就是这样,就是面前这副完全失去情绪,没有波澜,好像不是具有七情六欲的活人一般,冷酷利用生死,连自身也毫不在意,就是他最理想,也最畏惧的孟慎廷。
他矛盾地张开嘴,嗓子嗬嗬,说不出话。
可这幅状态下的慎廷会要他的命。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孟慎廷亲手让他死,他活到现在无所畏惧,唯一容忍不了的,就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被弄脏。
孟慎廷腕骨一翻,眼神癫狂的老人猝不及防爆出痛呼,汗水涔涔淌下。
孟慎廷突然松开五指,孟寒山右手已经歪扭,以吊诡的姿势悬在半空,一动不能动,没了支撑后,他整个人向后跌倒,狼狈地坐到地上,孟家三代掌权人曾有过的威严傲倨在这一刻摔得支离破碎。
花瓶就在脚边,孟慎廷严丝合缝地箍紧梁昭夕,拥着她缓慢地俯身,单手拾起,瓶身凌乱的断口无比锋利,还沾着血,闪出寒光,堪比开刃的武器,要割破一个人的动脉易如反掌。
孟慎廷抬了抬覆在梁昭夕腰上的手,冰凉手指合拢,盖住她的眼睛。
梁昭夕几乎要断掉的一口气艰难续上,急重地喘了许久才缓过精神,就觉得眼前蓦地一黑,男人皮肤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