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闻不断揭露集团内部问题,银行和各类投资机构都开始向袁氏集团催缴欠款,财务问题愈演愈烈,又有数个项目都没能按时交付。
为了尽可能弥补亏空,袁放开始出售集团下一些分公司。
袁琴容负责的博览公司就在其中,甚至都没同她商量。
她在那一夜争执痛哭后第二次去找了袁放,反对用属于自己的资产给袁司流和袁润柏收拾烂摊子。
袁放依旧对她没有好脸色,斥责她目光短浅,同当年选丈夫时一样蠢钝无知:“你知不知道如果集团迈不过这个难关就要申请破产!?现在是集团重要还是你的博览公司重要!”
“当然是我的公司重要!”
袁琴容从意识到自己从未爱过云启徽那日起,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她嘶吼着,“集团跟我有什么关系!集团是袁司流的!”
“你个混账!”袁放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你姓什么?!你半辈子能活得这么称心如意难道不是因为你姓袁?!”
“我宁愿我不姓袁!如果我不姓袁,我的人生可能就不用这么惨!”
她就不会因为缺爱轻易爱上云启徽,她就不会因为婚姻始终处于家庭和圈层的边缘,她就不会生下一个自闭的孩子经历漫长的痛苦!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袁放拽着她到那份协议前,将笔塞入她手中,“签字!”
却不料袁琴容直接将协议撕碎,她将那些碎片往半空一撒,决绝地望向袁放。
她红了眼,流着泪,瞳孔中却是孤注一掷的光:“袁司流挪用公款了,是吗?”
袁放倏地一震,停下动作。
袁琴容眼睛一眨不眨:“他为了给袁润柏还债,挪用了集团的钱,是不是?”
“怎么可能!?”
袁放斥责她,“你都一把年纪了,别犯浑了!”
原本袁琴容只是猜测,奇怪为什么这件事会让父亲如此紧张,可现在看到他的表情,袁琴容忽然就笃定——袁司流就是挪用公款了。
说来可笑。
她跟袁放并没什么真切的父女情,也并不了解袁放,可她从前战战兢兢生活在那个家中,无意识中学会的察言观色,竟然让她此刻意识到父亲竟然能为了袁司流到这种地步。
袁琴容往后退了半步,忽然轻笑出声:“爸,你现在急着卖公司换钱,都是为了帮哥补上集团的窟窿吧?可如果我现在就去举报袁司流呢?”
“你敢!”袁放勃然大怒,又摔了一只杯碟,“你这个不肖女!”
“你看我敢不敢。”
袁琴容的长发早就在争执中都散乱了,“我们五个里你给我的本来就最少,现在还要把我唯一有的拿去给袁司流善后!我举报他怎么了?!”
袁放看着她眯了眯眼,思考自己这个无用的小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片刻,他低声威胁道:“你敢去举报,弄得家破人亡,我一定让你那个傻儿子也活不下去。”
袁琴容没想到袁放竟然会对自己冷漠至此。
“家破人亡?”她苦笑一声,“我和鸿仁就无关你的家,是吗?”
“袁琴容,你知道我要是你现在会做什么吗?”袁放说,“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去找你那个养女,不管用什么办法让陆妄山出手帮我们,只有袁家这棵大树不倒,袁鸿仁才能一辈子受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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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疫情导致的动荡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大家戴着口罩继续恢复生活常态。
云檀去新公司正式报到,需要迅速熟悉新环境新同事新业务,这次跳槽让她成为中层管理,会议也比从前多得多,好在现在更多都是线上视频会。
除此之外,她需要挤出更多时间准备研究生备考的学习,每天倒也过得忙碌又充实。
时常也会加班,大多时候陆妄山都会来接她下班,但偶尔出差时云檀便自己打车回家。
她倒是买了辆代步车,不过不爱开,北京太堵,反正家和公司都离地铁站很近,除了陆妄山接送的日子更喜欢搭地铁。
陆妄山说过要给她配个司机方便出行,云檀觉得太兴师动众,还会被同事们议论,便也拒绝了。
陆妄山最近飞香港出差了,云檀晚上八点从公司下班,一边给陆妄山发信息再次叮嘱他一定要戴好口罩。
她急着回家遛leo,迅速坐上已经停在公司门口的出租车。
部长又发来邮件需要她确认设计图,云檀便在车后座上打开电脑。
新公司回家大概半小时,云檀确认完邮件回复了意见抬头却惊然发现周围似乎并非回家的路。
“师傅,您是不是开错路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那边修路,得绕一圈。”
可白天还没修路。
云檀心中犹疑,于是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
本想给陆妄山发信息,可一想他远在香港只能凭空着急便作罢,又想发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