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撞见过太子之后,他对这里也是有些阴影了,特意瞧了门口都有宫人们当值这才进到里面。
哪知脚才刚踏进去便听见一阵嘈杂纷乱的叫喊,混合着宫人的惊惶喧哗和被撞到的嚎叫声,“快,快抓住他!别让四皇子跑出去了,小心让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宋琢玉打眼一看,见几个小太监正朝着这边满头大汗的追来,为首的那个公公竟然是太后身边的人。
他正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就猝不及防地被一个身影撞到了大半边身子,“嘶!”
这冷不丁的一下刚好碰到伤处,叫宋琢玉倒抽一口凉气,他飞快地捂了捂手臂,又不着痕迹地背在身后,“怎么了,这是?都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下一刻,那群宫人们便赶到了面前,“殿下!小宋大人!”
摔在地上的赵宥两三下爬起来,抱着宋琢玉的腰就要往他身后躲,却在看见他袖上暗红的时候愣住了,惊呼道,“宋师傅,你的手怎么了?”
他猛地捧起宋琢玉的手臂,果然见上面一道刺眼的鞭痕。虽然上过药,但包扎手法粗浅,一看就是随便扯了块帕子系上的。
不由眼神一凝,神色阴翳道,“是不是武唔唔。”
奈何赵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琢玉一把捂住了嘴,他本就不欲声张,更不想叫太后知道自己受了伤,因此扣着赵宥的后脑勺就把人按在怀里手动闭嘴了。
但他的话还是被刚才那个公公听见了,连忙小跑过来,尖声叫道,“哎哟喂,小宋大人的手怎么受伤了,快!快,还不快去把太医给叫过来!”
这可是他们太后娘娘放在心尖上的人啊,可马虎不得。
“不碍事,已经上过药了,我来宥儿这边是来换身衣服的。”宋琢玉本就是为了不让太后担心才多此一举的,若让面前这公公继续这么嚷嚷下去,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遂抬手拦住人问道,“你们刚才追追赶赶的是在做什么?”
那公公手一拍,“这不是四殿下嫌药苦,不肯喝药么?小宋大人您评评理,殿下他打小就身体不好,这不喝药怎么成啊?奴才们全都心忧着呢。”
这话一出,自然而然的就令人想到赵宥当年早产落下的体弱毛病。
于是宋琢玉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倒是在理。不过无妨,你们先去忙吧,四殿下的药一会儿由我来看着他喝。”
说罢他揽着赵宥的肩膀就要和人一起进殿。
哪知刚才还爽利极了的公公此时却面色犹豫起来了,支支吾吾地挡在他们身前,“这太后娘娘吩咐了,要老奴亲眼看着四殿下把药喝完的。奴才要是就这么走了,回去没法和娘娘交代啊!”
赵宥闻言,飞快地低下了头,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旁边的宋琢玉却是愣了下,不就是喝个药么,他说,“公公还不信我吗?大不了太后娘娘问起,公公直管推到我身上便是。”
他这般说,便是把责任全拦过来了,那公公一时也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哪知赵宥突然出声道,“我只要宋师傅,他喂给我的,我什么药都喝。”
这下两人都这么说,那公公只能咬牙同意了,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点头哈腰道,“那那就有劳小宋大人了,可务必要盯着四殿下喝完啊。”
宋琢玉见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好笑,“放心吧公公,有我看着,保准让宥儿乖乖吃药。”
见状,那公公终于领着身后一众人退下了。只离开的时候,还频频回头望,似是不安。
这厢到了屋里。
宋琢玉寻了件之前放置的衣服换上,又看到桌上的碗。
正要端过药给赵宥拿去,却见对方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他手中的碗,那样子差点把他看笑了,“不就是一碗药吗,至于怕成这样?一口闷了不就成了?”
见对方低头不语,宋琢玉心也软了,谁没个不想喝药的时候,“你若实在不想,那便不”
谁料他话还没说完,赵宥猛地就抬起头,目光急切地看了过来,“不用!我我喝。”
他的手攥得很紧,“我说过,只要是玉哥喂过来的,我什么都愿意喝。”可话虽如此,那眼圈却渐渐红了,似有百般心事憋在心头。
“怎么哭了?就这般怕药苦?”宋琢玉被他吓了一跳,他低头看了眼,见那碗里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确有些腥臭难闻。不由好奇道,“让我来尝一口苦到什么程度了”
说着便弯下腰,要将药碗凑到唇边。
“别喝!”
哪知还没碰到嘴唇,就被赵宥猛地扑过来夺走了,他死死地盯着手中那碗药,像在看什么可怖之物。
“不就是一碗药吗,这么紧张做什么?哈哈哈。”宋琢玉初时还在笑,直到看见赵宥面上那丝惊惧惶然不似作假,这才笑声戛然而止,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里面放了些什么?”他脸上的表情顿住,心中已经起了疑,“便是再珍贵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