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之所向,才是我一生所求。
邀月是这样做,也是这样告诉自己。
“对我来说,你一直是最好的老师和朋友。”
“无论你所求的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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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儿听罢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不以为然。
邀月没有回复林诗音,反而转向了林仙儿:“其实,你我有不少相似之处。”
林仙儿轻抚着面容道:“是。你应该是个不屑于说谎的人,那之前你说自己其实出身于善堂之类的地方,想必是真的。你生来没有父母照顾,幼年时的生活必然好不到哪里去,我的母亲也早就去世了,只有一个赌鬼、酒鬼爹。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一样生来比旁人聪明。”
所以她觉得自己远比林诗音更能理解面前这个人。
林诗音说到底是一个在锦衣玉食里长大的大小姐,她一生中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所爱的人突然学了坏,要和自己分开。说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可她自幼学了武功、诗文,还有林家留下的财产,以李家的家风,难道还会吞了不成?就连那点烦恼事,李寻欢也什么都没告诉她,连龙啸云的性命都不敢压在她身上,让她去做这个感情和生命之间的选择,还把万贯家财都给了她。
她哪里知道挨饿的滋味?几曾受过挨冻的感觉?她哪里体会过一个真正德行有亏的男人,烂赌醉酒后是怎么对待他眼里的拖油瓶的?
她生命中的那两个男人都将她看做需要精心呵护的名花,哪里见过男人眼里赤/裸的欲望和算计?
她当然有那个余裕说世上人都是好的,只是各有各的无奈和性格,只要你做些好事,就是一个好人,纵然做了坏事,放下屠刀也可成佛。
林仙儿忽然觉得有些可惜,要是自己当初遇见的是林诗音,轻轻松松就能骗到她,有了这位小姐做保障,李寻欢怎么也不敢这样待自己。
也罢,她现在的最重要的已经不是那些事了。
林仙儿只看着邀月,现在她的性命在这个人的手中,而她可没有林诗音那么好糊弄。
邀月顶着林仙儿的目光悠悠道:“聪明人在遇到事情,解决事情,达成目的的过程中,会摸索出一套自己的办法,并用它成为自己解决所有问题、最底层的逻辑。所以我懂事后格外求知,我知道只要自己读的书越多、了解的越多,我就能从中找到应对的办法,去解决我心中的疑惑,去获得更多的资源,得到更多的照顾,走出所处的困境。”
林仙儿道:“你这张脸果然是假的,因为如果你果真天生就这样美,就不会试图靠别人的青眼来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是他们争先恐后地来讨好你才是。”
她骄傲地挺直了腰,毫无顾忌地展示着自己,她的脸,她的身材,她的手,甚至是她的头发丝,都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这似乎早已写进了人类对美、欲望、繁衍的记忆里,华服于她不过是一种累赘,遮掩了那完美的胴体。
她是天公最完美的造物,且从不吝惜于展现、利用这具身体。
邀月笑道:“在这点上,你和上官金虹也很像。他认为钱可以买到一切,所以金钱就是权力,而你认为自己的美丽可以买到一切,他用金钱付账,你用自己付账。”
只不过,这世上终究有一些人不为钱财所动,也不为色相所动。
林仙儿媚笑起来,眉梢眼角流露风情:“至少我很公平,他们给了我想要的,我也给了他们想要的,而有的人只会从你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什么都不会给你,或者只是给你一些虚假的玩意儿,几句好话,一顶高帽,就这也要看你值不值得他们花心思。”
她想着邀月走近了一步,凝视着她始终微微带笑的脸,柔声道:“而我从不挑剔,达官显贵、世家公子、名侠怪客,亦或者贩夫走卒、乞儿老者,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店小二,只要他哄得我开心,我都可以一样待他。”
邀月道:“那你的确比我慷慨得多,世间众生芸芸,人的真性本无差别,但我有些个人的喜好,也就显得十分挑剔。”
林仙儿道:“我知道,我看出来了,所以想要在你手里活命,我就该给你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是不是?”
“你说和我上官金虹很像,但没有了上官金虹,金钱一样流通四海,他不过是钱的追逐者,没有了他,还会有别人;而没有了我,天下还有第二个林仙儿吗?”
她是这样独特、美丽,还能读懂那些幽暗的心思,包容那些不为世人所容的怪诞,共同沉沦于人心中不能宣之于口的欲念。
如果面前这个人也有的话。
她仰着头看着邀月,寒冬腊月里一张脸依旧透着兴奋的红,眼神明亮而湿润,她抬起手搭向邀月的肩头:“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我要是死了,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邀月握住了林仙儿的手,垂眼看着她修剪圆润的指甲,轻声道:“你猜我这幅面具下,是个男人?”
林仙儿道:“若是两个女子相交莫逆,适才林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