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间隔的频率也并不固定,有时多,有时少。最近的一封,是将近一年前收到的。对了,这些信件里,时不时还会附上她画作,这些画作中的景色看起来都十分真实。我没有去过这些城市,但我猜想这些景色应该是米·悠亲眼所见,又以画笔描绘记录。或许能给您的调查提供一定的帮助。”
匠悠数了数,米·悠一共寄来了十二封信件与七幅未经装裱的水彩画。她谨慎地将信件与画作叠好,用一个防水的牛皮纸袋密封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头盖骨。
“我们会好好调查的。”她认真地承诺道,又留下了自己的渡鸦笼号,“如果您还有想起任何线索,都可以给我来信。”
“好的。不过,您真的不想来一本畅销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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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雷回到店里时,就看到匠悠吭哧吭哧地抱着一叠【异常眼熟】的画册走了回来。
“安德雷!”匠悠也看到了他,“快来帮我拿几本,好重……呼呼!”
可靠的男朋友没顾得上询问她到底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眼熟的、似乎有自己出场的画册,便一口气把匠悠手里的东西全部接了过来,匠悠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眼眶里瞳火亮堂的惊人,她踮起白骨脚爪,附在安德雷的耳边轻声道:“我查到了很多有用的线索!”
“我也查到了不少东西。”安德雷说,“我们打包点吃食,回旅馆慢慢讨论?”
“好!”
于是安德雷直接连着砂锅端走了一大锅猪杂粥,又打包了双份的炸鸡、炸排骨、狼牙土豆和奶茶,和匠悠一起大包小包、半拎半扛地回了旅馆。店里的客人们看到他这架势,本来都颇有微词,但一听迪米特里大叔解释这两位是店铺真正的老板与老板娘,瞬间又释然了。
——确实,老板和老板娘要吃店里东西难道还要排队吗?
第135章 信与画(下)
安德雷与匠悠两人分工合作,他们锁好房门,将吃食在桌上一字排开,又各自拿出了今天分头探索到的证据与纸笔,开始了今晚的剧本杀……啊,不,是案情讨论。
安德雷率先在白纸上画出了一根长线,又唰唰在头尾几处标记上了时间。
“米·芙娜在王都遇害的日子,是塔历九八五年末春月3日,而米·悠得到消息后,为母亲举行了葬礼后,回到王都郊外的法师塔向导师梅布里辞行,又被梅布里说服,前往魔法学院读书。”
安德雷掏出了一份他复写下来的学生档案,档案第一页正是米·悠的大头照,这位姑娘表情阴郁,黑发黑眸,低垂的眉眼被长长的刘海遮住,看上去极不自信。她的脸圆圆的,有些婴儿肥,长长的黑发几乎遮挡住了半张脸,嘴唇抿得死紧,几乎变成了一条暗淡的直线。
这还是匠悠第一次真正见到米·悠的模样,也是第一次将她的容貌与那些文字对应上。
“米·悠在塔历九八五年初秋月1日进入魔法学院——毕竟初秋月1日是魔法学院例行的入学时间,这么多年来,从未对任何学生破过例。她在学籍档案上登记的年纪是二十岁。米·悠在学院里待了半年,在末冬月12日的考试中交了一张错误连连、胡乱写就的答卷,并在九八六年初春月1日完成退学手续,带着行李离开了王立魔法学院。
“她一直到九八八年的初春月才回到埃斯顿西城。也就是说,她整整消失了两年,才回到这座城市。”
匠悠则取出了她从阿曼达夫人那边拿到的信件与画作。
十二封信件有长有短,正如阿曼达夫人所说,都是米·悠在旅行中随手写下的所思所想,文字中充满自由但寂寞的思绪与情感——米·悠似乎很想找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快乐,却未必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
——所以,她把这些信件与画作寄给了阿曼达夫人,因为这位书店老板勉强可以算是米·悠的朋友与倾听者,却又不是米·悠的长辈或亲人,对她的人生不会提出任何‘意见’与‘建议’。
信件上的字迹娟秀,比匠悠之前找到的,疑似米·悠的‘遗书’日记上的文字工整许多,但两者在用笔、行文与弯折处都有很高的相似性,笔墨之间透出的那股情感能量的气味也十分相近,基本上能判断是同一人所写。
匠悠按照信件寄出的时间,将信件进行排列,而安德雷则依次记下了这些日期与米·悠当时所处的地点。
两年的时间,米·悠走遍了大半个亨廷顿公国,并一路留下了七张水彩画作。她离开学院后第一次停留写信的城市,便是在梅洛里港。
她在第一封信件里附上的画作,画着繁忙的港口、往船上搬运货物的工人。蓝天白云之下,远方的船舶高高的桅杆竖起,海浪起伏,拍打着堤坝……
整张水彩画作是典型的印象派风格,画中的人物都是几笔画就,不过寥寥几个色块,朦朦胧胧看不清容颜,却能让人准确地脑补出对方的身形与动作
画中景色都有着鲜明的自然光影与绚丽的色彩,从画面里透出了一股鲜活而澎湃的生命力。凝视着画面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