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感到了一种无所适从的被窥视感。
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住加快的呼吸,生理性冷汗从额角滴落,氧气剥夺,侧颊苍白。
恐慌发作——
他的被害妄想症到了新的阶段。
今晚的雨怎么越下越大了?
辛禾雪尝试转移注意力,侧耳去听不停歇的雨声。
仔细去听,他却听到了一道人声。
“阿雪,我是周辽。”
“我回来了,开开门。”
辛禾雪本能地想要去找到周辽,最好把他现在颤抖的身躯蜷起嵌进对方的身体里,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躲藏。
等到这一阵过后,再揪着周辽的领子,好好算账。
他趴到门后,手搭在门把上,通过猫眼望外看去。
黑漆漆的走廊。
“阿雪,我是周辽。”
“我回来了,开开门。”
周辽?
外面分明空无一人。
辛禾雪后背僵了僵,惊恐发作下无法自控的头脑迟钝地回归。
他意识到人声来自他的身后。
辛禾雪倏地转过身去,背抵门板。
客厅窗帘飘忽地荡起风的形状,雨天窗户没有关紧,凉风穿越客厅掠过他的小腿。
寒意从地板顺着脚踝攀升。
窗帘停滞,直直垂下,一只眼球在窗缝里盯着他。
“阿雪,我是周辽。”
“我回来了,开开门。”
周辽怎么会说话呢?
辛禾雪顺着门板软倒滑下。
………
剧烈的拍门声,嘭嘭嘭地响。
何青鸿一打开门,怀中就撞入了一股冷香。
他问:“怎么了?”
辛禾雪挤过他身侧,直直地向何青鸿客厅的窗户跑去。
铝合金窗户猛地拉开,发出刺耳的刮玻璃响声。
辛禾雪手撑在边缘,俯身向外看去。
他的姿势实在是看着风险,何青鸿眼皮一跳,拦腰将他拽回来。
“你怎么了?”
何青鸿严肃问。
辛禾雪缓了缓气,被对方带着坐到藤椅上。
撩开湿漉漉的刘海,辛禾雪胸膛起伏逐渐平定,等到能开口说话时,声音微哑,“周辽回来了。”
这么说有些歧义,他又补充,“它说它是周辽,在我房间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