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轻轻靠在她肩上。
斯鸣羽回身将赵京卉抱住。
“等下水开了就关燃气。”斯鸣羽道。
赵京卉在她怀里点头。
“今天有安排吗?”
“下午要去趟仓库,把一些库存拉到我妈联系的一个厂里去卖。我想清一部分,堆着难受。”
斯鸣羽轻拍着赵京卉的背说:“我一起去吧,可以帮忙。”
赵京卉犹豫几秒,说好。
下午开的两辆车,裘莱一辆,斯鸣羽一辆,装着整理好的衣服前往提前联系好的工厂。
孟菊飞去的比她们早些,她与那边厂长从前一起共过事,求人办事,礼数总要周到。
赵京卉她们到时孟菊飞已在门口等着,和厂里一位熟门熟路的老同事一起,正聊得热络。
赵京卉她们下车,搬下车里的东西,孟菊飞与她那位老同事一件件翻看着。
裘莱叫了孟菊飞一声阿姨,孟菊飞拉着裘莱的手热情地寒暄着,说她瘦了,再胖点好。裘莱一听瘦字眼睛发亮,忙问赵京卉是不是真的?
斯鸣羽站在一边,也礼节性地叫了孟菊飞一声阿姨。赵京卉站她身边,适时向孟菊飞简单介绍了句,说这我朋友。
赵京卉不确定孟菊飞还记不记得斯鸣羽,或许十年过去,孟菊飞已经忘了。赵京卉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心定。从小到大,许多事她都靠的她自己,她不在乎她父母是什么意见。
孟菊飞愣了愣,面对斯鸣羽的招呼,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果然,赵京卉想,孟菊飞没忘。她了解孟菊飞的脾气,没发作是因有外人在场。
孟菊飞看了赵京卉一眼,眼神中,含有惊讶与警告的意味。赵京卉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接着赵京卉挽着斯鸣羽的小臂说:“车里还有一点,一起去拿下来吧。”
车里还有几盒水果,是斯鸣羽准备的,赵京卉拿出来,都递给孟菊飞,让她去做人情。后面的事她也不再操心。
晚饭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吃的,说起来,裘莱还有些心有余悸,尤其是赵京卉向孟菊飞介绍斯鸣羽的时候,说这我朋友。裘莱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旁边紧张,像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被人发现。”
“裘莱你会不会说话?”赵京卉笑道。
赵京卉看了斯鸣羽一眼,斯鸣羽笑笑,摇头,意思是没关系。
裘莱说:“那我就说说嘛。”
跟宣雨露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敢把宣雨露这么堂而皇之地带到她爸妈面前,跟他们介绍说这我朋友。她父母要发现什么端倪就会炸裂,在家里爆炸,那就平添了许多麻烦。
裘莱又想,这也不能怪她自己,赵京卉与她毕竟不同。赵京卉一路走来赤手双拳全靠她自己,她父母再怎样也掀不出什么浪来,但她的父母起码在目前还比她有钱有势些,她多少会受一些父母的钳制。
是有多久没这样一起吃饭了?裘莱心思转到了这儿。上一次她们几个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好像还是十年前,读高中那会儿,暑假里,她、宣雨露、赵京卉、斯鸣羽。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
裘莱叹了口气。
赵京卉问她怎么了?裘莱说,没想到呀,时间过这么快。
饭后裘莱回了家,赵京卉和斯鸣羽沿着街一路散步。到了冬天,天黑得早,整座城市这时华灯初上,如星光点点。
赵京卉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她和斯鸣羽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那时她总舍不得结束,总想这样一直走下去,最好这条路没有尽头,最好走到地老天荒。她知道斯鸣羽也舍不得。
斯鸣羽会说出来,会向她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她不会。她在表达上一向克制,后来她也想过为什么?她不愿说,不愿交浅言深,不愿付出一切到最后鸾分凤离,那样会显得她在自取其辱。
人一旦受辱就容易生怨生恨,像她父母那样,变得面目可憎。
赵京卉用另一只手挽住斯鸣羽的小臂,斯鸣羽捏了捏赵京卉的手,问她冷不冷?